非夜白微微一愣,她又接着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若不是因为我祖父,我兴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圣君独宠,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没有你祖父,还会有七七八八太多人陷害,防了一个,却防不住第二个、第三个!”
她这一通话许是说的激动了些,可对事不对人,她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这都九万年前的旧事了,和非夜白隔了几代人,她是真不想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
这几日她便在想,宗真长老特意对她说了那许多话,却没提起这件事,这是为何?
宗真可是当年帝昊手下亲信,这事儿想必也是知道些的。
宗真要她警醒着点,唯恐白上闲和拜奚娥联手坑她,一连说了几趟,然而一番话下来,却没说非夜白的不是,想来当年拜家灭门一案,非夜白的曾祖不过是个替罪羔羊。
若是她因为此事对非夜白有了怨恨,恐怕会中有心人的计。
她可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六界当中不愿她与非夜白成婚的人两只手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还个个是威震一方的大人物。
颜缥雪说,给他这莲瓣的是个很美的女人,他可是身居神位,放眼六界能轻易出入颜缥雪宫里放下狠话,还能悄无声息溜出去的,排除一下真没几个。
拜奚娥修为在颜缥雪之上,自然算一个,拜雪姬比他修为不差,也有嫌疑,至于其他人,要么没那个颜值,要么就没那个修为,这事儿细想还真不难猜。
她这头自顾自想了半天,非夜白兴许是会错了意,轻叹一声:“阿久,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
她耸耸肩:“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
“前几日宗真长老,当真没与你说这事?”
“她说的挺多,将闲哥和拜奚娥通通踩了一遍,说的话那叫一个难听,可惜,唯独没说此事。”
非夜白沉默片刻:“也罢,她……这些年也不好过。当年帝昊受六界围剿,身边人死的死伤的伤。好在帝昊早将宗真送出,这才得以苟活。宗真忠烈,她回去救帝昊时,却只能偷偷藏下一根断骨,用断骨在自己脸上写上死咒,发誓要找到帝昊后人。”
“她的脸,竟是她自己划花的?”
“她必是不会同你说此事。不过当年围剿时,我曾祖在场,正巧撞见,将宗真捉拿回去仔细一问,方才知道竟是错怪了拜家,后来,曾祖悄悄把宗真放了,又助她离开,她这才得以逃回魔界。”
“原来还有这许多牵扯……所以她投你门下,也是为报当年恩情?”
非夜白说:“是不是恩情,又有谁欠了谁的情,这里头弯弯绕绕太多,已然是捋不清了。生逢乱世,牵扯到的是六界之事,得个怎样的结局,他们早就有了觉悟。”
她也叹了一声:“也是,谁欠了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不会影响到我们,便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