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遇见沈隽意的时候, 他妈妈已经远走改嫁了。嫁去了北京,有了新的家庭,生了新的孩子。每月寄一些生活费给远在杭州的儿子, 就是她能尽到的全部的责任了。

她从未听沈隽意提过他妈妈。

或许在沈奶奶生病沈母却不愿拿钱治病时, 他跟他妈妈本就不亲近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吧。

伞下的小男孩还在吵闹,沈母柔声哄了两句, 又笑着指沈隽意:“聪聪, 你以前不是一直吵着想要个哥哥吗, 这就是哥哥呀。”

十多岁的小男孩跺着脚发脾气:“我没有哥哥!我爸说你们就生了我一个!妈快走啊, 烦死了!我不想在这里我不想!我又不认识那个老太婆, 她又不是我奶奶!”

沈母这才加重了语气:“聪聪,不准说这种话!”她抱歉地抬头:“隽意, 弟弟小不懂事,你别介意啊。”

沈隽意看了一眼这个在母亲全部宠爱下长大的男孩,还是笑着:“没事。他说的也对。”他问:“你去拜祭奶奶了?”

沈母神情有些尴尬,“对,我这些年太忙了, 你奶奶过世后我一直没来拜祭过, 刚好这次有时间,但是清明节学校也放假了,他爸又去香港出差了, 只好把他带上一起。”

沈隽意又问:“我爸那去了吗?”

沈母别开了视线,低头摸摸小儿子的头:“你爸那我就不去了, 聪聪一直吵,我带他下山了。”

小男孩怒气冲冲地哼了两声:“不准去给那个男的扫墓!不然我告诉我爸!”

沈母拍了他一下:“聪聪!”她又抱歉地看着沈隽意:“弟弟不懂事, 你别往心里去啊。”

沈隽意抿了下唇。

赵虞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笑眯眯弯下腰:“小朋友, 你多少岁了呀?”

小男孩瞄了她两眼,似乎是看在她是个漂亮姐姐的份上,很给面子的回答:“我十一了。”

赵虞挑了下眉:“十一岁了。”她直起身子笑吟吟看向沈母:“得上初中了吧?那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沈母很尴尬地点了点头,拉住小男孩的手:“那……我们就走了。隽意你,平时多注意身体,工作别太累了。”

沈隽意弯唇笑了笑:“我知道,妈你也保重身体。”

沈母最后朝他笑了一下,终于拉着小男孩快步往下离开了。下了没几段台阶,小男孩开始哭闹泥水弄脏了他新买的限量版运动鞋。

妇女一手撑着伞蹲下身子,将快有她高的男孩背了起来,继续往山下走去。

沈隽意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台阶上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他才转身对赵虞说了句:“她从来没背过我。”

也可能背过,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

赵虞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沈隽意却笑叹了声气,替她拍拍帽子上的雨水,“走吧!”

她闷闷应了一声,沈隽意走了两步见她还站在原地,笑嘻嘻回头问:“你也要我背啊?”

赵虞瞪了他一眼,昂着脑袋大步朝前走去。经过他身边时,却主动牵住了他衣角。沈隽意低头看看,眼角都温柔地弯起来。

下山的路在雨幕中蜿蜒。

赵虞突然歪过头问他:“我晚上的飞机,吃完饭还有几小时时间,你想做什么?”

沈隽意眨眨眼:“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赵虞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他噘了下嘴,还真的认真想了好半天,最后一脸兴奋地说:“想好了!我们去溜冰吧!”

赵虞狐疑地扫了他两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沈隽意打了个响指:“人称,杭州冰刀小王子!”

于是下山吃完饭,两人就转道滑冰场了。

去的路上赵虞还有点担心,滑冰场这种开放式的公共场合,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过去,就算戴了帽子口罩,被认出来的几率也蛮大的吧?要不要提前给林之南打个电话,让她准备好公关呢?

结果沈隽意说:“不用,我来包场!”

赵虞疑惑:“这个时间段临时包场能包到吗?”

沈隽意:“知道我谁吗?”

赵虞:“……请问你是?”

沈隽意:“杭州之光!”他一脸深沉:“在杭州,就没有我包不到的场。”

赵虞非常敷衍地拍了拍手:“那你好棒棒哦,给你鼓鼓掌吧。”

没想到到地儿后,发现狗东西还真包了场。偌大的滑冰场安安静静的,冷飕飕冒着凉气,连工作人员都看不见。换鞋区已经放好了两套未拆封的滑冰装备,从头盔到膝护一应俱全,赵虞那双滑冰鞋还是粉色的。

她以前只溜过双排轮的旱冰,第一次穿上单刀冰鞋,站都站不稳。

沈隽意先帮她把装备穿戴齐全,才又去换自己的。换鞋区的地面做了防滑设置,赵虞扶着椅子走了两圈,逐渐掌握平衡,觉得自己又行了。

沈隽意换好装备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去:“扶着我。”

赵虞眼尾骄傲地扬着:“不用你扶,我已经找到技巧了!”

沈隽意挑了下眉,“行叭,那我们进去?”

赵虞踩着冰刀雄赳赳气昂昂往冰场走去。跨过入口,刚一落脚在冰面上,上一秒还自信爆棚的人下一秒就尖叫着失去平衡朝后仰去。

跟在后面的沈隽意似乎早有准备,笑眯眯张开手臂把人接住。

赵虞结结实实摔进他怀里,脚下完全站不稳,整个人都摔懵了。

沈隽意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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