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这老头子说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挑理,拿蒲氏没来跟他们问安的事情说事儿?
虽然平常蒲氏也就没怎么来过这边院里,不过,珍娘还是先拿话堵了他们的嘴,省得这两个又有什么说头。
话落,却感觉到蒋老头那眼神不明的样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珍娘很是讨厌这股子眼神,好像在打量个物件似的。
然后,就听蒋老头有些阴沉沉的嗓音说道,“小丫头片子,穿这一身又是毛又是绸的衣裳,也不怕折了寿!”
话落,就拿着他那黑黢黢的旱烟杆子,对着那炕上的桌面子咚咚咚的敲了几下,一边眼神斜着射在她的身上。
呵,珍娘不禁冷笑,合着是她惹着这老头子的眼。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的衣裳,嫩粉色的缂丝斜襟短绸袄子,搭着浅青色束腰长裙,脚底下踩得是一双鹿皮的小靴子,这一套还是在边城的铺子里面买的,是夏霆毅给她挑的一身。
那边的人流行穿这带毛领毛边的衣裳,所以,这衣裳的袄子和裙子的边上都镶了些毛圈,尤其是那胳膊的袖口处,镶的是纯白色的狐狸毛毛,不过,珍娘觉着,就凭着蒋老头那点眼力见,估计也瞧不出来。
实在话说,她这一身确实是在这村里挺惹眼的,单凭这样式,还有那衣裳上面镶着银线的做工,她刚刚一回来,玲花就忍不住在她这衣裳上面瞅了好几眼。
不过,她穿的好,又跟这老头子有啥关系?再说了,蒲氏老早就很舍得给她在吃穿上面花银子,这事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怎么今儿个还拿话出来说了?
珍娘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没客气,直接朝着蒋老头怼了话道,“爷,您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穿啥都是我自己挣的,一没偷二没抢,更没有去占旁人的,有啥折寿不折寿的?”
话落,就遭来蒋老头一记狠狠的眼刀子,厉声冲着她喝道,“你,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回嘴了!是谁教你的这样的规矩?说话好大的口气?你自己挣的?就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挣钱哩?说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面对这老头子满脸不屑的眼神,珍娘也不打算跟他解释了,像他那种人,也犯不着多说什么。
珍娘本来就是看着那个人影子,想进来探探情况的,不过,瞅这情形,也没啥情况好探的了,再说了,她这会子也没什心情了。
“爹,咱们回去吧。等会儿我三哥就要下学回来了,咱一家子也好久没好好的团聚团聚了。”珍娘扯了扯她爹的胳膊,说道。
尤其是故意在那‘咱一家子’这四个字上面,重重的咬了话音,她就是想告诉这屋里的人,他们已经是分家出去的了,所以,他们一家子的事,你们就别打算多管了!
尤其是,她这身上穿好穿歹的,跟你们也没半毛钱关系。
却不想,蒋老头这回就跟成心找事似的,喊住蒋老二说道,“老二,你看看你养的这丫头,这是要干啥啊?翻天啊!我是她爷,她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目无尊长啊!就这样的丫头片子,将来还能找得着婆家?”
蒋老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作出回应的样子,站在那里,片刻,才在蒋老头逼视的眼神下面,讷讷的回了一句,“爹,珍姐这样不是挺好的,也没谁说她什么不好来着!”
这意思就是,我闺女挺好的,别人都说她好,就只有你老人家说了她不好的话。
话落,珍娘心里就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欣慰之感,还好,她这个爹还是知道维护维护她的。
“你——”蒋老头气得噎了一口气,瞪着一双老眼看着蒋老二。
“老二,你这是咋跟你爹说话呢!我看你爹说的没错,连你都跟着没规没矩了起来了!你爹不过就是说了这丫头几句,你不跟着数落,还帮着她说话了?这是也要造反了咋的?”赵氏站在边上,开口说道。
这语气里,满是对蒋老二父女两个的指责之意。
话落,又眼神瞥到珍娘身上,言道,“你爹那话哪里没有道理?你瞅瞅,你们给个丫头片子都穿得这么体面,就她那一身的衣裳,比那县里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也风光吧。没个五两三两的银子,能堆的起来?”
“你再瞅瞅你爹,他这身上都穿得是啥?大过年的,连一身新衣裳都没有?你自己个比比,嫌不嫌磕碜的?
就算是你们一家子分出去了,难不成你就不是我跟你爹生的养的了?俗话说,做人还是别忘本了才好!没有你爹还有我,那么多年拉拔了你们长大,你们能有今天这发迹的日子!”
“你好好想想,你这么对咱们两个老的,应该不应该?你就不怕外人看见了,戳你的脊梁骨吗?”
赵氏吧嗒吧嗒的说了一大通的话,珍娘可算是知道,这老两口是做的什么打算了?
原来拿她这一身的衣裳说事,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这是又想来从他们身上薅毛下来呢!
瞧着老两口配合的,一搭一唱的,赵氏那满嘴皮子的话音,说的一溜一溜的架势,很显然,这是早有准备的啊!
眼看着蒋老二就被他们整的,又满脑子的愧疚了的神色,珍娘也是愤怒了,卧槽,这还要不要脸了!
他们家现在是挺好的,可是,这样的现状是你们给的吗?
而且,据她所知,今年的过年,蒋老二已经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