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听她这么说,就点了点头,倒是让她想到了个主意,“那行,我就找老院子那边的小英婶子来帮这个忙吧。”
话落,蒲氏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珍娘接着说道,“她不是就靠做针线活来当营生的吗我看过她给五妞做的鞋子,做工啥的都挺好的,咱也把这活交给她来做,到时候算工钱给她呗。”
“你说行就行呗。”蒲氏也没反对,自己闺女的脾气,她也知道,这丫头是惦记着上回陈氏过来帮忙的那一茬呢。
让她还了这份人情也好,省得总惦记着,心里也不敞快。
所以,吃过晚饭,珍娘就拿着布料子去了老院子那边,正好她晚上都有出来散步的习惯,不然在家窝了一整天不动弹也难受。
还不到天色全黑的时候,这个点顶多就算是黄昏过后吧,不过,这时候的气温已经比白天凉快了许多,有点小风飒飒的感觉。
所以,珍娘跟小梅两个在村里的小路上踱着步子的时候,也碰到了不少乡亲,有已经吃过了饭,出来纳凉的,也有不少就端着个饭碗,蹲在路边上侃大山的。
跟白天路上到处寂静无人的情形相比,这个时候的村子还显得更热闹了一些。
珍娘见着熟悉的认识的人,也都会打个招呼,不过,大家伙见着她的时候,明显都是拘谨着的,尤其是看到她身后的小梅的时候,更加连笑容都显出了几分不自在来。
珍娘见这情形,也只笑了笑没太在意,反正从一开始,她跟村里人本来走动的就不近,尤其现在有了小梅的存在以后,大伙瞅着她的眼神都变了,有种远远的疏离感,还有些隐隐的敬畏感。
珍娘不自觉的就在众人远远观望的视线下,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只是,在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却是碰到了蒋老头。
大庭广众之下的,珍娘也不能对他装作看不见,就笑着打了声招呼,“爷”
蒋老头却是鸟都没鸟她,连个回应都没给她,只是斜着眼看了她一道,便又转过头去跟旁人下起了棋来。
珍娘见这情形,也不在意,反正她爷那人的脸就跟那天气一样,说变就变的,前一阵倒是对他们都挺殷勤的,只不过这一阵又开始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珍娘知道,他这是瞅着殷勤没用,所以也没那个耐性了,反正蒋老二现在几乎就不往老院子那边去了,他们家人更是不在乎那伙子人的态度什的了。
蒋老头倒是主动过来找过他几回,只是,如今珍娘她爹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又不怎么在村里遇得上,所以她爷找上门的那几回,要么就是碰上蒲氏,要么就是只有珍娘在家。
所以,他老人家就没讨个什么便宜。
尤其大概两三天前吧,她爷兴致冲冲的又找上门去,正好那会子蒲氏在家里头,所以,蒋老头在等不着自己亲儿子的情况下,只能跟蒲氏说了自己的目的。
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就是他老人家要过生日了,所以
“我这大把年纪的人了,到现在还没过过几回正儿八经的生日,往前咱家穷也就算了,如今你们这天天的富得漏油的日子,难不成连个生日都不舍得给我过。”蒋老头当时就是这么跟蒲氏说的。
那天他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很黑了,在平常这个时候,蒋老二也差不多到家了,所以,蒲氏跟珍娘也就知道,他是成心来的。
对于蒋老头这样的要求,蒲氏也没一下子就拒绝,只说,“爹,这事等大年回来了,咱们商量商量,到时候再说。”
蒲氏这样的语气已经算是难得了,原本按着她的心气,压根就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蒋老头的,只不过,这两个月以来,蒋老二有意疏远着老院子那边之后,蒲氏反而态度软了下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蒋小壮的缘故,反正珍娘她娘处事方面就是比从前更宽容了几分,珍娘也曾经跟她娘闲聊过这事,人哪,穷的时候或许反而活得更痛快一点,就像他们家,如今虽然说这门庭上来了,但是这过日子方面,要思量的事情就变多了。
就拿蒋老头他们那一伙子人来说吧,蒲氏真的是打心眼里的膈应他们,从分家以后,她也真的是无事都不跟那边有啥来往,可是,现在为了蒋小壮考虑,她也只能让自己看开一点。
她自己倒不是一个怕人指指点点的人,也不是个在乎名声啥的主,就是现如今为了儿女考虑,就只能忍忍心气了。
所以,蒋老头说那话的意思,蒲氏也懂,不就是想来讨几个银子嘛,现如今就他们家的这种光景,给他们老两口一两二两的花一花,也算不得什么,就当是给珍娘兄妹几个买个名声也行。
只是,蒋老头却听不明白意思,估计是看蒲氏没有一口应下,就一下子急上脸来,朝着她们说道,“你们家的事,我还不知道。不都是你做主的份,大年算个啥啊,你啥时候有把他当个正儿八经的男人看了。你不想张罗了就算了,还拿他来当个借口,这是打量着我年纪大了,真的是忒容易糊弄了是吧。”
蒲氏一听他说话那么难听,就来气了,蒋老二确实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比较低,那也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不爱说话,也不愿拿主意的那种,怎么到了蒋老头那嘴里,就讲成那样子了。
因此,蒲氏本来平和着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却也没跟以前似的,当着他的面拿话来怼他。
偏偏蒋老头就跟看不见人脸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