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直接毫不避讳的看着蒲氏娘俩。
或许是这周二夫人这会子的话,真真的是应了县令夫人的心意,就看她当即就笑着应承了说道,“说你爱闹腾,你还真就闹腾起来没完了。不过,你既是这么说了,那今儿个就依你一回,你说说想如何行风雅之意?”
话落,珍娘就清楚的看到那女人分明就是一副冲着她们的,要瞧好戏的嘴脸。
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招了她惹了她了,今儿个为何这般三番五次的直冲了矛头对着她跟蒲氏呢?
“此处荷塘之景色如此悦目,咱们总不能来白白的欣赏一番就此作罢。不如今儿个也效仿前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赞诗一首,到时候由大家伙推选一首佳作,得魁首者今日就让县令夫人作赏可好?”
周二夫人转溜着眼珠子,看着众人说道。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不怀好意的,原来合计了半天,是打量着来算计我的东西来了。你啊。”县令夫人顿时笑骂了指着她说道。
不过,那语音里却没多少真的责骂的意思,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哪里还瞧不出来,这回周二夫人的话,是闹到县令夫人的心坎上去的。
只是这座上的夫人小姐们,那脸色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能被县令夫人下了帖子请进来的,自然都是这县里的大户,但是,也仅是这小小的县城里面的一个乡绅罢了,至于这么门户里面出来的女眷们。能有多少学识来着呢?
尤其是那些夫人们,一个个平日里就是在家中打理琐事的,哪有那闲情或是时间来整什么风雅的啊。
县令夫人估计也是瞧出来了,倒是主动的解了围说道,“倒也不需强求人人都来参与,只有那兴致的来试一试也可。既是周二夫人已经拿出话来了,咱也不驳她的面子,陪她随便瞎闹闹便罢了。”
“这样吧,就以我这翡翠玉镯做个彩头。不拘是即兴作的,或是背一首都行,重在闹个乐子而已嘛。不过,我可把话先撂前头了啊,这事我就不参与了,这多少年了天天的就跟那些个账本子打交道,往前闺学里学的那些早就还给师傅了,所以,我这一大把年纪的,就不出来献那个丑了。”
听得出来,县令夫人真的是一个很善于交际圆场子的主儿。
见她这么说着,在座的各位夫人们,也都纷纷趁势开口言道,“那咱们也就不出来闹笑话了,干脆就让她们这些小的去闹一闹吧。”
珍娘见这情形倒是松了口气,她是不知道这座上的那些夫人小姐们究竟有没有才的,反正蒲氏是真的大字都不识几个,虽说这年代没文化也不是啥丢脸的事,不过她也不想她娘真的就如了某些人的意,当众难看了。
“是是是,县令夫人言之有理,咱们这些老古董了,也不好跟小辈争锋逞能的,回头还不让人笑话。我知道县令夫人最是个惜才的主儿,要不也不会回回都把孙小姐请来宴上。”周二夫人也顺着话头开口说道。
“今儿个咱们这宴上不是又来了个新鲜的主儿吗?兴许,又让县令夫人寻到个宝呢?”
话落,珍娘就明显感觉到众人纷纷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她不觉有些郁闷,不过,也没站起来分辨什么。
呵,笑话,老娘可是活了两辈子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哪,怎可能连个咏荷的诗词都搞不出来呢?那不是白瞎了上了那么多年的学。
正在这时候,珍娘突然感觉桌子下面一双柔软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不禁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冲着那位孙小姐笑了笑。
或许孙言清也跟别人一样的想法,觉得她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应该是目不识丁的。
“孙姐姐不用担心,家兄念书之际,我也跟着学了几个字的。”对上孙言清略带担忧的眼神,珍娘想了想,就凑过了句。
恰在这时,又见那周二夫人瞥着眼神到珍娘这边来,一边开口言道,“来人啊,上笔墨。为求公平,还请每一位小姐离开座位,上来作诗,未免有作弊找人帮忙之嫌。当然了,将自己的作品书写于纸上,如此也好方便大家传阅评断。”
哇靠,这话不是又是冲着自己个来的么?就大家伙那眼神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珍娘也是气乐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娘们堆里八卦多,她不过就是跟孙言清说了句话而已,这整的跟啥似的,她犯的着作弊吗?
因为存着气,珍娘干脆往椅子后背上一靠,也不说话了,只不过,她是没想到,自己这副形容,到了大伙眼里,尤其是那周二夫人心里就认为她是怂了。
“既然今儿个这事是我闹出来的,那我便也添个彩头罢了。”周二夫人很是爽快的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个墨绿色的老玉镯子下来,就放在那准备拿来给众小姐们作诗的长条书案上。
珍娘看了那玉镯子一眼,倒是个好物件,看来这来者不善的周二夫人,出手还是挺大方的吗?
如此,这作诗的活动就开始了,不过,这底下的小姐们却没有谁愿意第一个上去的,纷纷表现出一种谦虚的姿态来。
“在座的各位姑娘们,都动起来,这时候可不是那自谦的时候,咱有诗作的就来一首,无诗而作的来给大伙说个食谱子也成啊。就是大伙闹着个乐子的玩意,不必这么拘谨了。
言清,你先起个头来。”县令夫人看着大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