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将珍娘领到了沈氏的房间里,是一间很平常很整洁却又不失朴素的屋子,就一张简单的卧床,还有靠窗的位置下面放了一张小桌子。
“姑娘,且先坐下吧。”王嬷嬷转过身来对她说道。
此时此刻,珍娘的手还在被沈氏紧紧的攥着,她这会子也没再挣脱,就当是舍一份同情算了。
屋子里面统共就那靠着窗户的桌子下面,有两张半旧的木头凳子,沈氏就拉着珍娘走过去,打算坐下。
“柔儿,你坐这里。”沈氏温和平柔的对着她说道。
跟刚才在饭厅上的悲痛欲绝相比,这会子沈氏却是因为珍娘一个很简单的搀扶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希冀的色彩。
珍娘看着她这个样子,却是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神却被这桌子上摆着的一本画册,还有几副已经完成的绣品,所吸引了过去。
“这些不是我当日赠给安哥儿的花样子吗?”珍娘一眼就认了出来,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些花样子原本就是她从前世拷贝过来的了,所以,除了她估计也没有别人能够画的出来了。
原本一张一张单独的纸张,也被沈氏给制成了一本画册子,再看旁边那绣好了的几副作品,也是照着那花样子绣出来的。
“这些绣好的作品,为什么不拿出去卖了呢?这样的作品,自然是能卖出高价来的?”珍娘仔细看了两眼,明明那些绣品上面的针线已经有了些时间的痕迹,看来肯定是已经绣了不少时候了。
所以,她不由得出声疑惑的问道。
话落,就看王嬷嬷叹了口气,眼神落在沈氏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说道,“夫人自从知道这些花样子是出自您的手笔之后,就不肯把这些绣品拿出去卖了。就连先前咱们日子过不下去之时,安哥儿悄悄的拿出去卖掉的两副作品,亦是被她找了回来,一直很宝贝的珍藏着。不仅是如此,夫人还日日拿着这些花样子和绣品不错眼的看着,以解心头的那份思女之痛。”
珍娘听了这番话,也不知该作何回应了,唉,说到底吧,还是这沈氏可怜罢了,思念女儿都思念的魔怔了。
她甚至在这一刻,心里暗暗的帮着祈祷了一下,希望老天可怜可怜这个夫人,把她的骨肉送还至她的身边就好了。
“我的柔儿果真是聪慧无比的,这一张张的花样子可不是常人能画的出来的。”沈氏突然看着她说道,“你放心,娘会把这些都绣出来,等到你大婚之时统统拿给你——”
“这个就用不着了。”珍娘听着这话,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抽了两下,她觉着自己真的不能再陪着沈氏演下去了,不然,再这么整下去,连她自己都要混乱了。
尤其沈氏的那份柔情的眼神,珍娘实在是心里招架不住。
“夫人,我当时送这些给安哥儿,原本就是那会子看出来,他势必生活比较窘迫,因而想让他改变一下自己的状况的。所以,这些绣品,您压根就不用这么珍藏着,拿出去卖了换点银子多好的事儿啊。”珍娘解释了说道。
沈氏却是摇着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说道,“娘自小就不曾与你有什么牵绊的东西,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件,怎肯能将它卖掉呢。”
珍娘一听她这语气,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愣了片刻,她还是觉得算了,别跟一个犯了魔怔的人掰扯啥了。
又听沈氏说道,“这些东西,娘会一直替你保存着,除非等你出嫁的那一天——”
“停停停!好了,这事咱就说到这儿吧。”面对着如此患有执念的沈氏,珍娘真的是无奈了,因而赶紧打住了说道,“等您找着亲闺女了,您送给她去吧。”
直到此时,她还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沈氏看着珍娘那份疏离的神情,眼神也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对了,嬷嬷,你不是说要整什么验证的玩意的吗?赶紧的吧。”珍娘心里虽然同情沈氏,但是她也觉着有些事情,却不是随便瞎认的。
尤其是这个认娘的事情,哪好轻易就胡乱认的。
因而,便赶紧故意开口催促了说道。
王嬷嬷见这情景,也是一阵的叹息,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珍娘说道,“还请姑娘将衣裳褪去。”
啥玩意?脱衣服?珍娘顿时打断了王嬷嬷的话,说道,“脱衣裳干嘛?”
王嬷嬷见她显出些激动的样子,赶忙开口解释道,“我家小小姐生下来背上是带有一块梅心的胎记的,姑娘不是不愿意相信您就是我家夫人的骨肉吗?把衣裳褪下来看一看,不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珍娘显然是愣了一下,啥玩意?还有这样的操作的?不就跟那演电视似的么?
珍娘前世倒是看过不少这样的苦情剧,剧情通通都是千篇一律的,讲的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被人调包了,长成一朵苦菜花,最终故事的结局,到了最后,才会凭着一个胎记认祖归宗啥的......
如今,这情形倒是跟那些个故事,有几分相似的感觉呢。
珍娘不禁心生了一阵阵的倒寒,她是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成为这种故事里的女主角?
不对,也不算是女主角,至少珍娘知道,最后的结果肯定不是,她仔细的想了想,似乎自己从来都没听蒲氏说起过,她有什么胎记来着,可见这事从头到尾不就是件乌龙。
“那你们放心好了,我身上还真的是没啥胎记。我娘说过,我”
珍娘还记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