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应对之策,蒲氏就叫珍娘兄妹几个各自回屋里睡觉去了,“都别胡思乱想了,尤其是小壮你,男子汉大丈夫的,也不是啥了不得的大事,别整的这么愁眉苦脸的。天还没塌下来哪!”
蒋小壮眼窝子忍不住湿了,这大概还是蒲氏头一次以这样的一种口吻来安抚着他的情绪,即便是当初去应试考秀才的时候,他都没有得到过这般的待遇。
好像也就是这一刻过后,蒋小壮是真的觉着自己先前的那些胡思乱想,都是瞎担忧了,蒲氏是不会不要他的,这个家也永远是他们一起的。
珍娘看着她三哥那豁然开释的神色,也不由得扬着嘴角笑了起来,就怕他自己钻进那死胡同里面想不开就不好了。
窗外的月明依旧,珍娘回到自己的屋子,一时半会的也睡不着觉,便倚着窗柩看着外面的夜色。
她总觉着这一年家里发生的事情许多,高高的月亮还能一年圆上十二个回合呢,偏偏她们一家人这每年团圆的日子,却是无什指望。
好不容易今儿个想过个热热闹闹的团圆节的,偏又整出这一档子事来。
虽然蒲氏他们都采取了自己的那个缓兵之计,不过,要想把这事彻底的解决,也不是件容易的。
想想这些事,珍娘都忍不住头疼,怎就这日子不能消停下来让人好好过过呢?她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他们一家子人将会因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波,面临着怎样的闹腾和糟心。
一夜没有好眠,第二天珍娘也是早早的就醒来了,打算去帮她爹和她三哥打点一下回程的行装。
昨儿个想了大半夜,她也没想出什么再有用的办法来,在这个时代,这个封建迂腐的环境下,过继的事情压根就无路可寻,因为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那个能耐挑战这大时代背景下的陋俗。
而且,珍娘想着蒋老大那自私凉薄的个性,既然他已经算计上了,那就不可能轻易撤退,因而为了保险起见,她爹还是早点走人才妙,免得被他缠上了就脱不出身了。
只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蒋老大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
才是吃早饭的时候,珍娘也是想着昨儿个经历那一遭糟心的事之后,今儿个他们一家子又要面临着不一样的分离,所以,她才早早的起来张罗了一家子人的早饭。
她做了一整锅的她三哥爱吃的锅贴,又特意烙了蒋老二喜欢的韭菜肉馅的大饼子,正想着一家子人高高兴兴的吃个早饭呢,蒋老大就来了。
且他这一回还是领着他几个闺女一同过来的。
“老二,老二媳妇,吃着哪。”蒋老大一进来就脸皮厚的与蒋老二夫妻两个打起了招呼。
即便是,蒲氏一上来就没给他个好脸,就连蒋老二也因着昨儿个的事情,对他脸上存了膈应,不过,蒋老大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照旧给自己找了个椅子上坐着,笑着与蒋老二说起了话来。
“是哪个这一大清早的,把些不三不四的人给放进来的——”蒲氏最不耐烦的那性子,一看他还坐在那里了,便扯着嗓门朝着门外面喊了一声。
马忠赶紧从外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向着蒲氏请了罪说道,“夫人息怒,奴才也不知道这大清早的就有人登门了。方才不过就是去挑了一桶水的工夫——”
蒲氏也不耐烦听他的解释,只是大声的喝道,“我领你回来是做啥的,你不知道啊!连个门户都不知道给看好了,还有啥用来着!啥狼心狗肺的玩意都往咱家院里放了,当我这屋里是啥地方了......”
马忠被蒲氏训得头都垂着不敢抬的,珍娘看着这一幕也没有阻止,这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蒲氏骂的是哪个。
蒋二壮兄弟俩见这情形,也都不吱声,尤其是蒋小壮如今看见蒋老大都觉着眼烦心烦的,因而只撑着桌面将脑袋垂的低低的,连个眼神都不想往那边看去。
不过,叫珍娘觉着意外的是,他们一家子人都做的这般明显了,她这个大伯却跟没长眼睛耳朵似的,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坐得住的,看来才一个晚上的工夫,那脸皮可谓是练就的迅速啊!
蒋老二见这情形却是吃不下去了,才喝了几口的粥,也被他放了下来,只见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去,对着蒲氏几个说道,“我吃饱了。”
只是,蒋老大立刻就跟着站起来,拦着他面前说道,“老二啊,你去哪儿,我跟你一同过去。”
珍娘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气的咬牙,当即开口说道,“我爹昨儿个一个晚上都没睡觉,他现在去屋里躺会儿,难不成大伯父也要去陪我爹到炕上睡觉不成。”
果然她所料的没错,蒋老大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打准了主意,要一缠到底,誓不罢休了。
“老二,我有些话要与你说。你看——”蒋老二却是对珍娘的话充耳不闻的,甚至连表情都没变幻一下,只是眼神殷切切的看着蒋老二说道。
蒋老二却是一脸的为难,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老二G竽懔恕>褪羌妇浠暗墓し颍难不成你都不乐意与我说说吗?”蒋老大露出一副恳切的样子,与蒋老二说道。
珍娘看着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这会子真的是觉着分外的刺眼,她当初真的是心瞎了,才会觉得这个大伯父虽然为人自私无情了一些,但是,仔细想想,他也是个可怜的人物。
所以,才由着蒋老二几次三番的帮扶了他的,却没成想,他才是城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