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娘这是在替她爹打圆场呢,就不由得跟蒋二壮对视了一眼,兄妹俩那笑闹的样子,自是引得蒲氏一边一个眼珠子瞪了过去。
“好了,都别闹了,赶紧吃饭,等会儿还得办正事嘞。”
珍娘听到这话,却是有些疑惑的表情,问道,“娘,咱家今儿个有啥事啊?”
这才将将十月末的时候吧,离着蒋二壮的婚期还有二十来天的时间呢,珍娘还真的是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要忙活的。
“前一阵你爹和我不是为着三妞的事,大半夜的托了村里好些个乡亲们帮忙的么?既是别人帮着出了力的,咱不得回个人情啥的啊。”蒲氏就开口解释了两句。
珍娘一听这话,却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来,她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过去了,便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嗯,也亏得乡亲们一个个的不怕寒气的,帮着咱们在村里山上的寻摸了一个晚上的工夫嘞。
只是,我听说那天晚上出了力的乡亲们,倒也不老少哪。咱这人情该咋还啊?”
要是按着平常的乡下邻里之间的礼数,他们是应该提个点心礼包的,登门去道谢来着,可是,这明显不符合蒲氏的脾气啊。
总不能这一个村子的人家,他们都一家一家的登门拜访过去吧,这也确实是忒耗费时间了一点,尤其是珍娘想想自己老娘那‘怕事儿躲懒’的性子,连平常的节礼,都不带亲自出去送的。
那真要是这样,这登门道谢的活计,还不得又落到她自己个的头上,珍娘想想都忍不住起了几分头疼。
“娘,你不会想着要在咱村里一家一家的给道谢去吧?”珍娘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了问道。
“放心吧,这回娘不用你。”蒲氏眼睛一瞥,就捕捉到了自家小闺女那精怪似的表情,哪能不晓得她那点子小心思的啊,登即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不由得笑着嗔了一句。
珍娘立即就露出了一副放松的样子来,嬉笑着一张小脸,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话落,又问道,“那怎么个还人情啊?”
“我跟你爹昨儿个商议过了,就在咱家这院子里摆上几桌席面,凡是那天夜里给出了力的乡亲们,都招呼过来吃顿饭喝碗酒。”蒲氏就开口回答了说道。
珍娘一听这法子,就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正好这时候田里也没啥活,大伙都歇在家里头也有的空闲。”
“嗯,你爹也是这么说道的。正好前一阵朝廷又来添了一拨税收,咱们村里虽说是比旁的村子情况好些。但是,这几下里接连的一整,好多人家家里也开始要闹起饥荒来了。咱趁着这时候把大伙聚在一块热闹热闹,一来就当是驱驱那霉气,叫乡亲们都散散心火,二来就当是给大伙添点油水吧。”蒲氏几口咬下了手里的一个包子,一边嚼着,一边跟他们说道。
话落,珍娘兄妹两个脸上就都露了几分凄凉的凝重来。
要是按着往年,这个时节也算是庄户人家一年之中最安逸的时候了,田里的粮食都已经收进了袋子,好歹那些收获的粮食,能够给与他们接下来,安心坐在炕头上窝冬的底气。
可是今年却不行了,珍娘早前就听说了,为了这突然加剧的战事,朝廷不断的征人征税,弄得老百姓们哀声连连的,为了缴清税收,许多人家已经把今年刚收获的粮食,卖的剩不下多少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二沟村今年的入冬,也不比往年的热闹,要是换在以往,初雪都还没有落下的时候,那村口的大槐树下面,早就成天坐到晚的人堆子了。
珍娘前两日接连在村里走过,却是没有再看到那熟悉的景象。
“是该把大伙都聚在一处热闹热闹,不然咱们村里那原本的热乎气都快找不回来了。”珍娘想到这些,就开口说道。
话落,就抬起头来问了蒲氏说道,“那这席面该往哪儿摆啊?咱家的堂屋虽说是大,不过也顶多就能摆个三桌吧。”
他们二沟村大小也有五六十来户的人家呢,就算是每家来一个人的话,也得起码五六桌席得准备着。
“我跟你娘商量过了,咱家的空屋子倒是有几间,只是这一个屋里也就能摆下两桌席面,倒是把大家伙都散开来坐了,也没个热闹的意思。所以,咱就干脆在院里搭上那简单的棚子,就把席面摆咱家院子里头得了。”蒋老二就开口回答了说道。
珍娘一听这想法倒是不错,就点了头也没说话。
又听蒲氏开口说道,“正好没多少天咱家就得正儿八经的办喜事了,这回就全当是提前练习一趟,毕竟咱们从盖了这院子开始,还没在这院里真正摆过席面哪。”
蒋二壮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脸颊生了几片红色。
不过,蒲氏却也没有给他这沉浸害羞的机会,直接下了任务说道,“老二啊,你待会儿吃完饭就去隔壁那孙屠户家里,定上四片猪,再去拉上两笼子鸡鸭,买几条活鱼回来。”
蒋二壮连忙应了一声,几口扒拉完了自己个碗里的粥,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去了。
蒲氏也一把撂了饭碗在桌上,最后说道,“既是要请吃席,那就别再拖着,明儿个就把这席面给摆起来得了。”
珍娘看她二哥有了任务忙活的,便开口问她娘也讨起了任务来,“娘,你看给我安排个啥事啊?”
“你?”蒲氏却是愣了一下,看那模样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到这一茬上来,不过这会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