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蒲氏说过那番话之后,蒋老二几乎是半宿都没睡的成觉,他当然知道自家这婆娘不是拿话说着玩的,要是他大哥真闹出点啥幺蛾子的,一准是要讨苦头吃的。
再加上先前的讨债风波刚过,现如今,他对自己那大哥也没多少定数了,尤其知晓他三更半夜的时候出去这一茬的事后,蒋老二更是心里悬的跟啥似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一个念头,他大哥是不是也学起那啥偷鸡摸狗的营生了,不然大半夜的偷偷摸摸的出去还能做什?
二沟村门户不多,村风也还算淳朴,所以,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类似这样的宵小之辈,但是,蒋老二也听说过,隔壁的那两条村里,都有几个这样的败类。
再加上先前他又听说蒋老大有一阵时日,常常出门游走在这相邻的几个村子里,因而,就忍不住往这上头去想了。
所以,今儿个一大早上的,外头还在飘着雪的时候,蒋老二想想还是决定出去查探一下,甚至连蒲氏都没说,就叫上马忠去了。
蒋老二是想着,假若蒋老大真的又在外头惹出啥事来了,不学好的那种,他要是先打探出来了,也能率先想想对策啥的。
不管咋么说,总不能真叫蒲氏给他打死了,说穿了,蒋老二不还是念着那点兄弟情谊吗?
只是,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儿个打探出来的消息,却是把他狠狠的震了一惊。
蒋老二想到自个听到的那些流言风语,就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习惯性的让自己一只腿抬到炕上,另一只腿沿着炕沿挂了下去。
“沼洼村?那不就是咱们村前头那个坳子的?”蒲氏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的安静,说道。
“你大哥可真是怪有本事的,这一辈子娶了两老婆还不够,又学着偷情的行当来了!只是,他干这营生都快要干到家门口来了?还要不要脸了?”
珍娘就突然想到了那一天她跟蒲氏两个,坐在马车上看到蒋老大的那一回,那时候她就觉着不对劲来着,只是后来说给蒲氏听,她娘却没当回事。
现在想来,这绝对不是个巧合,难不成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了?
蒲氏估计也是想到这个了,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了几分,就咬着牙朝着蒋老二问了句,“从啥时候开始勾搭起来的?是沼洼村的哪个寡妇来着?我咋不记着那个村里有啥寡妇的人物哪?”
珍娘坐在一边听见她娘这话,却是眼神闪了闪,蒲氏这人性子比较爷们,所以,平常的时候压根就不咋去打听那些八卦流言的东西,甚至有时候听见旁人在谈的时候,她更会觉着无聊就走开了。
“好像咱们那前头村子是有两个寡妇来着,我先前倒是听赵家婶子跟旁人谈起过。”珍娘就开口插了话说道。
主要还是因为那两个寡妇的名声都挺响亮的,尤其是一个姓郑的寡妇,好像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男人死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却听说已经勾搭了不少汉子了。
且那寡妇听说还是个性子彪悍的,也全然不知羞臊,但凡是个男人在她面前晃上几眼,她就能拎着裤腰带,把人家给勾到屋子里面去,所以,那名声早就在他们那个村里臭的远扬昭着了。
偏偏村里的那些女人们都对她唾弃的不行,但是却听说大伙又碍于这娘们跟老里正暗下有个一腿,也没法将她赶走,只能由着她在村里破坏名声。
珍娘知道这些,也是因为他们家作坊里面,有两个媳妇子就是沼洼村那边的,所以,她就时常能够碰上她们围坐在一起,谈论的热火朝天的说些那个寡妇的fēng_liú事儿。
不过,蒲氏是惯常不爱听这些八卦的,所以,就不大知道。
“不会是那个郑寡妇吧?”珍娘看了眼蒲氏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却转过头去对着蒋老二试探的问了句。
蒲氏就扬着嗓门问道,“啥郑寡妇啊?”
珍娘一直盯着蒋老二的脸,见他到这会也没否认的态度,就知道了。
因而,就凑到她娘的身边去,将自个听过的那些八卦事儿,都说了一通给蒲氏知道。
等她说完以后,蒲氏那脸色已经黑的比墨还要纯了。
蒋老二好像是悄悄的抬起眼皮子觑了她们娘两这头一眼,然后又迅速的垂了下去,长长的又叹了一口气。
“操他姥姥的!按这说来,那寡妇还是个抢手的货了?啧啧啧,没成想你大哥这一气闷不做声的,原来是去干这抢槽的活了去了?”蒲氏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言语道。
珍娘听着这话,却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来,她娘可真是好玩的,这话里的意思,是把蒋老大比作那牲畜了?
不过,想想他干的这档子事,也跟牲畜差不离多少了?
只是,珍娘觉着她爹就显得,有些莫名无辜的受牵连了,毕竟他可是跟三妞她爹同根同生的兄弟俩,要是蒋老大是个牲畜的话,那蒋老二又算个啥呢?
好在,她爹倒像是没有在意的样子。
只是,把自己个背靠着身后硬实坚冷的墙壁,眼睛看着屋顶,一直没吱声,直到这会子,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估摸着红芳说的半夜出去那档子,就是他跑去找那寡妇的。我今儿个打听了,说是俩人起先也没整啥事,就是他有一段常往那边村子走动,在那里赌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
“好上了。”蒋老二好像是斟酌了一下言语,才说的。
“还好上了?你倒是替他说的好听!”蒲氏就没好气的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