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再说一遍。”蒲氏几乎是一下就跳起来,看着蒋老二颤抖着音色的厉声说道。
蒋老二和珍娘两个看着蒲氏这番接近暴跳如雷的神色,都知道蒲氏这是彻底的游走在暴怒的边缘了。
珍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坐在一边默默的继续了自己的察言观色,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受宠如她,也没有这勇气,轻易开口去试探了她娘的炮火。
蒋老二也不敢吭声,他当然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就凭他媳妇那暴躁的脾气,怎么可能不跳脚呢?
只是这事也不是他想瞒就瞒得住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点着头说道,“前头有一回俩人正私着会的时候,恰好被那郑寡妇的婆母给抓了个正着,好像那寡妇甩了她婆母一个大耳刮子,后来她那婆母就跑出去在村子口吊了回脖子,所以,这事就——”
就人尽皆知了呗?珍娘听了这番话,真的是没忍住睁圆了自个圆圆的大眼睛,天啊,真的是没想到她那个大伯竟然,背着他们还在旁处上演了这么一出狗血的剧情哪。
这就是被人捉奸在床了的意思了呗。
珍娘不由得悄悄的觑了她娘和她爹一眼,蒲氏这会子正抿着嘴皮子,保持着自个方才半跪在炕上的那个姿势,目前看着像是挺平静的,不过那已经涨得红到耳朵根后面的面容,却是说明了一切。
而蒋老二却是一脸灰败的神色里,又带着十分的忐忑的样子。
珍娘看着她爹这副样子,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想哭的冲动,她爹怎么就活的那么可怜呢?
怎么就明明是蒋老大惹下的这等骚腥的事,却是让她爹给逼出了这么个,跟做错了事的小孩似的,小心翼翼的神色来呢。
“爹,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你干啥做出这副样子来啊。”珍娘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蒋老二似乎是有些没愣过神来,估计是没想到珍娘会在这当口说出这话来,因而只张了个嘴,“啊”了一声。
眼神却只是忍不住的往蒲氏那身上瞄着,“她娘,那个——”
话音未完,就遭来蒲氏一记利箭似的眼神射了过来,活像是要一箭射死他似的,一下子就堵住了蒋老二的话吧口音。
“娘,有什么话咱都好好的说呗,我爹又没做错什么。”
珍娘十分的能够理解蒲氏这会子的盛怒的脾气,因为,蒋老大这回犯下的事儿,确实是忒叫人恶心了,尤其还是赶在这个当口上被发现的。
只是,珍娘看着她爹那可怜小心的模样,还是觉着有些于心不忍,就故意喃喃的小声言语了说道,“那个在外面偷情的人又不是我爹,我爹也是很无辜的嘛。”
面对自家闺女奋力为自己辩解的这个行为,蒋老二还是投了个十分感激的眼神的。
珍娘就朝着她爹眨了眨眼,表示无需客气。
爷俩就这么当着蒲氏的面暗戳戳的‘眉来眼去’着,然后又齐齐的眼神朝着蒲氏看了过去。
“你刚才那话里的意思是说,他俩那事已经弄得众所周知了?”蒲氏终于开口了,只是这话音里倒也听不出来什么。
不过,却也没有再冲着蒋老二发作什么。
蒋老二脸上生出了几分诧异之下的木讷,因而,一时间也没有接了蒲氏的话头。
“娘,这事还用得着问吗?”珍娘就开口说了句。
都被人捉奸在床了,还闹出了人命的风波来,这种爆炸性的事件,还不一传十十传百的,早就传个遍了。
珍娘估摸着,也就是蒲氏这人不好打听八卦,加上那些作坊里面的人也知道她娘这脾气,所以,才没敢在她面前说道的,不然,哪里还轮的着蒋老二来揭出来的。
蒲氏听了这句话,就让自己重新坐了下去,眼皮子阖的朝下望着自己面前的那张小炕几桌子,但是却没有再言语什么。
珍娘看着她娘这个反应,想了想,也就没再吱声。
炕上一行坐着三人,却都开始了各自的沉默的时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之下,蒋老二估计是受不了蒲氏这样不说话的样子了,有些讷讷的觑着蒲氏的脸色,小心的开口言语道,“其实,就算是大哥那边犯下啥事了,他是他,咱们是咱们,外头的大家伙也早就知道,咱们是一早就分了家的,所以,——”
话音未完,就等来了蒲氏的一句话音,“除族吧。”、
珍娘顿时就忍不住张大了小嘴,看了蒲氏一眼。
她娘的意思是?要把蒋老大赶出蒋姓一族吗?
“她娘,你说啥?”蒋老二此时的神色却是比珍娘的更显震惊着,甚至还有些惊悚。
这也不怪乎他会这样,实在是除族这种话真的是忒耸人听闻了,在大李朝唯有做了什么违犯了重大族规,或是私下犯了啥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才会受到除族这样的惩罚。
而且,蒋老二活了半辈子了,他也没真正见识过这样的事情,至少二沟村这种山沟沟里,这几十年来就没有出现过。
不过,蒋老二年轻那会儿在外头走南闯北的,好像也从那些人的闲谈八卦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儿,而这样的事儿也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大家族里才会发生的新鲜事。
“难不成他都有脸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我为何就不能把他给逐出族去。不然,就由着他继续败坏咱们族里的名声吗?”蒲氏却是眼神定定的说道。
“这。”蒋老二有些语塞。
主要还是因为面对蒋老大犯下的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