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声落下,珍娘几乎是立刻就听到了一片哗然。
就连她自己起先也是没忍住一脸的惊愕,原来她娘刚才一直不出声,原来是在心里谋着这个打算的啊。
“媳妇,你在说啥呢?”蒋老二似乎是有些被自家媳妇的话,弄的有些发了傻的样子,只见他讷讷的看着蒲氏说道。
这也不怪乎大伙是这般的反应,实在是蒲氏这会子确实是语出惊人了,不只是她说出自离的那番话,更是因为,她竟然还提了这么个惊天的要求。
“这说的啥荒唐的话啊?”
相较于蒋老头的还没醒过神来,族里的那些老家伙们已经开始有人率先发声了,一个个都摇头晃脑的样子。
不过,大伙也都觉着蒲氏今儿个是被蒋老头给刺激的大发了,这一会子正口不择言呢,因而,也没全然当真。
只摆手喊了蒋老二,“大年啊,带你媳妇家去吧。今个也闹腾的够了,就甭再闹了,都回去吧。”
不过,蒋老二还没来得及动弹呢,就听到蒲氏坚定的话音声,再次响了起来,“等等,这正事还没说完呢,咋好就这么散了?”
“大年媳妇,咋的?你还想再闹下去咋的?”三叔伯就一脸不满的样子,看着蒲氏说道,“方才大年说的话没错,这天色眼瞅着就要落雪的样子,今个就到这里吧,有啥事等回头再说。”
“不成!我管它今个是下雪还是下冰的,就算是落下刀子来,该说的事儿总得把它说完了才成!”蒲氏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许是蒲氏这会子的固执,一点也没给三叔伯面子,所以,他就气的指着蒲氏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大伙也放心好了,耽误不了你们多大会的工夫。虽说我跟蒋家老二并不是明媒正娶的,但是,我知道当初修族谱的时候,还是在本子上添了我的名儿的。
既是我要离了老蒋家了,那也没得再让那名字赖在上面的理儿,还请诸位蒋家的长辈受个累,进去里头拿出那本本来,划去了了事。”蒲氏却是丝毫也不予理会的,接着开口说道。
“另外就是,顺道把我那个儿女的名儿也划拉了去掉。因为,从今往后,他们就不姓蒋了。”
蒲氏再一次语出惊人。
“这是说的哪里的疯话?”
“荒唐!这哪有蒋家的子孙不姓蒋的?这是说的个啥荒唐的话?”
......
珍娘就听着这一蹴而就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大抵其实也就是一个意思,不是说蒲氏疯了的,就是说她傻了的。
确实,在这种时代的背景下,一个女人却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不是疯了么?
只是,珍娘骨子里的灵魂却本是不同的,所以,她也只是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就迅速的接受了蒲氏的这番说法。
甚至,她心里都已然开始有了许多的摇摆。
就像她之前所说的,蒲氏要是离开了蒋家,她定然会有一片更加开阔的天地,珍娘之前一直在犹豫的,只是蒲氏能不能割舍得下跟蒋老二的那份十来年风雨共济的情意。
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他们兄妹几个,将来的生存好赖。
古话都说,宁跟讨饭的娘,不与当官的爹,要是蒲氏真的离开蒋家了,那珍娘就算是不为蒋大壮那几个考虑,也是要替她自己个考虑一下将来的,不存在啥自私不自私的说法。
只是,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珍娘也是深深的看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女儿身原就比男儿活得更加艰辛了许多。
恰如大房的那几个女儿,都是些命运多舛的悲剧罢了,就算是她如今的大嫂陶芬,若不是她自己个不屈的那个性格,再加上碰上蒲氏这样开明的一个长辈,她的命运也是不得而知的。
珍娘说这番话,倒不是完全信不过蒋老二的意思,只是在与蒲氏和蒋老二之间的必须的要做一个抉择时,她当然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的。
哪怕且不去比较她这一对父母究竟谁更疼爱子女,就很现实的一个缘由吧,蒲氏是一个很干脆的母亲,她会无条件无原则的保护自己的儿女,而蒋老二他身边却有太多的能够干扰他决定的人了。
所以,珍娘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未来交托到这样一份不确定的亲情里面。
而且,珍娘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要是她有的选择的话,她当然也不愿意留在老蒋家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环境里面。
所以,珍娘很不厚道的表示,她是心动了,也摇摆了,虽然这份摇摆里面,确实是掺杂了些对于蒋老二的愧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蒲氏这会子说的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说的都是啥狗屁瞎话!”蒋老头终于回过神来了,开始对着蒲氏言词振振的叫嚷了起来。
“你自己个滚蛋就滚蛋?还想带上我几个孙子?哪里来的脸啊?他们是我老蒋家的种!理所当然的,就该待在我们老蒋家,为我们蒋家光宗耀祖。”
“我看你就是失心疯了!竟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荒谬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蒋老头又找回了方才逮着蒲氏的话柄的样子,开始大放厥词了起来。
不过,相较于那会儿没人应声的场面,这会子很显然的,他的话却是得到了诸多人的认可。
蒲氏抿着唇,冷冷的看着蒋老头上蹿下跳的叫嚣,却也不辩驳,不作声。
“大年媳妇啊,我们都知道你今儿个受了些委屈了,说个一时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