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叫老院子隔壁那春柱过来找蒋老二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明白人,人家也都知道他们这边跟那头的关系,只是碍着蒋老头和赵氏那辈分在那儿,不好驳了老两口的脸面,这才过来走了一趟。
不过,珍娘听说那春柱一进门,也没打什么哈哈,就直接把蒋老头的话给传了一遍,更没有什么劝不劝说的话,把话一传完,人家就直接转了身子告辞了。
倒是后头蒋老头又请了族里的那两个老人来说和了一回,但是都叫蒋老二给躲了出去,还是蒲氏和珍娘在家里应付的。
“娘,我二哥这回成亲真不请我爷他们了?”珍娘想到这个,就开口朝着她娘问了说道。
蒲氏心里有多膈应那边的,珍娘当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两头的关系又没有断掉,不管他们心里认不认的,在外人眼里,蒋二壮成亲那天,要是没有蒋老头和赵氏的露面,总归说出去都不好听了。
“今儿个我好像看见七叔奶过来找你了,也是为着那档子事吧?”珍娘见蒲氏闷不做声的,就又开口说了句。
“我爷我奶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会蹦跶的,连七叔奶都请动了过来了。”
他们族里那一群的好事的老古董们,惯爱捻着个屁大的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兴风作浪,也只七叔奶和七叔爷这老两口平日里不咋喜欢揽事的。
这老两口性子也挺善良的,当初珍娘他们一家子更是受过些许他们的恩惠,所以,两家人之间平日里也保持了一些走动。
这回蒋老头连七叔奶都请动了,也不晓得蒲氏有没有些许被她说动了的迹象。
“看来我爷跟我奶是真想吃着我二哥这顿席面哪。”
话落,就听蒲氏冷哼了一声,“哼,既是脸皮子已经撕掉了,那还贴回去哄着自己个呢?还是给旁人看呢?”
“我们这边是大家都心里明白的,就怕外头人说三道四的,回头我爹他们听了又不知该咋想来着。”珍娘就回了句。
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来了多少人,且不管蒋老头是怎么请动这些人的,但是,就瞅着这眼下的情况来看,那边的老两口就是卯了劲的要在这件事上,又要搞什么名堂来了。
当然,从大面上讲,蒋二壮身为老蒋家的子孙,他的成亲,没有亲祖父母的到场,也确实是经不起说道的。
“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啥脸面不脸面的了。我管他外人咋个说三道四的呢,要不是冲着你们兄妹几个,我连那最后一点名分都不想要的。”蒲氏直接就开口这么说道。
珍娘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一怔,听她娘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是在打着要跟那边断道的念头呢。
果然,蒲氏又开口说了句,“且先再磨上两年吧,等你们兄妹几个一个个的都成家立业了,娘这边也就啥也没有顾忌了。”
她说呢,蒲氏前一阵跟蒋老头闹成那个样子,虽说后头大家伙都劝了,但是,她娘那消火的速度也忒快了,原来是早就心里存着打算了哪。
珍娘不由得小声的问了句,“娘,你这打算,跟我爹说了没有?”
她倒没什么意见,蒲氏离不离开的,唯一的牵挂就只剩下个蒋老二,在珍娘的心里,总归那唯一的初衷是不变的,她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你爹那儿有啥好说道的,总归叫他来选的话,你们兄妹几个才是最紧要的。”蒲氏就神色平平的说了句。
话落,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面上生着一脸的疲倦之色,她这几日忙忙叨叨的,整日里都没个得闲的时候,所以,这会子才吃过晚饭,就已经生了困意。
珍娘见她娘这样,就没再说什么,打发了她娘赶紧回屋里去歇息去了。
不过,后头珍娘回了自己的屋里躺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儿个他们在桌上讨论的那事还没解决呢。
就像蒲氏说的那样,好不容易家里办桩喜事,总得样样周到全面了才是,这招待来人的茶点也是个大项,还真的是不能马虎了。
偏偏明儿个家里还真没什么可用的人能够派出去的,珍娘临睡着之前,突然就很想起她大哥和三哥来,要是这兄弟俩都在家里,又何愁这种时候,没有人手能用的呢?
兴许就是老天爷听了她的召唤,第二天中午,蒋小壮还真就被她给念回来了。
“三哥,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珍娘听到院子里面的动静,就一脸兴奋的冲出来看了,果然就是蒋小壮这家伙。
蒲氏是后面从屋子里面跟出来的,看到他,眼里也是噙着几分笑意的样子,但是嘴上却肃着声色说道,“咋回来的这么早的日子?你这小子是不是逃了先生的学了?”
因为先前家里通信的时候,蒋小壮在信里说过,临着家里办喜事前三天,正好就是书院里的月考,这种考试是无故不得缺席的,所以,他应该会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倒没想到今儿个还提早了两天回来了。
“三哥,你不会是躲了学里的考试,偷偷溜回来的吧。”珍娘也笑着打趣了说道。
蒋小壮当真是一脸的无奈了,自己个一身的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没受到一点的欢迎,一下了马车就经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的拷问,“娘,小妹,你们咋就不能想点我好呢?我是那种赖学的人吗?”
“书院里的月考临时取消了,我就跟先生多请了两天假,提前回来了。”
蒲氏娘俩听他这样说道,这才放松了脸色,拉着他赶紧进了屋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