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三十一年的除夕夜,平王府里早早的就张灯结彩布置的一片喜庆热闹,下人们忙忙碌碌了一整日的穿梭来回,珍娘看着大伙那一张张仿佛为了应景似的笑意盈盈的脸,却是背靠着回廊上的红柱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大约是珍娘过的最为糟心的一个年三十了。
没有二沟村蒋家小院里的那番热闹,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的陪伴,即便是再明艳红亮的灯彩下,珍娘的心里也依旧不免生出了许多凄凉惆怅的感觉。
离家已然一个多月了,珍娘这会子也不敢想象二沟村那边的情形了,当初一腔脑热的就寻上京城来了,现下却是人也没救成,还把自己个给困在这破地方里窝着又出不去。
当时一心出来的着急,就随口编了那么个瞎话骗蒲氏来着,现下不用想也知道,蒲氏和蒋老二那边肯定是早已发现异常了,毕竟她再怎么待省城照顾蒋小壮,也不至于过年了兄妹俩都不回去的。
珍娘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会子她爹她娘那头,是怎个着急的心情的,按着蒲氏那性子,说不准连年都顾不上过了,就出来寻他们来了。
这样想着,珍娘原本就失落的心情,倒是又多添了几分内疚。
想想自己这两年可真是叫他们操心没够的,之前为了她大哥那回,跑到边关去还算是说得过去,毕竟这中间虽然是存了些误会什的,但是总归她大哥是没事的。
倒不像这一回,说是出来救人的,结果......
可能是天意安排吧,珍娘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进了二郡主的院子,所以,都无需要她刻意去打听了,这院里的人原本对夏霆毅那男人的谈论,压根就不会少了。推荐阅读//v.///
据说,这二郡主是老早就开始看上他了,而且就跟那电影小说里演的似的,是非君不嫁的那种,两边府上前两年就谈过一回婚事了,只是,那时候被夏霆毅以军务繁忙的借口,逃回军营那边去了。
后来这婚事也就没谈成,珍娘也不知道究竟这二郡主,心里知不知道人家那表现,就是不想搭理你的意思。
反正,二郡主是不死心的,再加上听说平王也是极赞成两边联婚的,平王妃也是主动上门去提了好几次婚事了,只是貌似定远侯府那边一直不肯给个明确的答复。
后来,年前冬上的时候,就突然冒出夏霆毅通敌卖国的这档子事来了,珍娘不得不猜想,这压根就是平王这货恼羞成怒的一个圈套罢了。
求不成仁,就求成仇恨呗!
珍娘还听说,原本平王在夏霆毅一到了京城,就要将他斩首示众的,不过,苦于自家闺女的苦苦哀求,这才刀下留了命。
但是,偏偏这夏霆毅却是个不识趣的,人家二郡主都这般为他了,他却还是宁死不肯同意这门亲事,甚至当着一众朝堂百官的面拒绝了。
为了这,所以二郡主连同她这院里的一众丫鬟婆子,对夏霆毅这男人,说起来都没个好话的。
珍娘得知了这些之后,内心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气的呢?
她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出来,若是换了是她,兴许就先答应了这婚事又能咋的呢?
这又不是演琼瑶剧来着,还非得整个情深志坚誓死专一的形象才行啊?
她又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主,只是个口头上的应婚,只要别假戏真做了,把他那点贞操守住了不就完事了,回头解释解释她还能真怪他还是咋的啊,也省得她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整出这些那些的事情来的。
唉,珍娘转念想想,眼下这一切事情的发展,倒也符合那男人固执刻板的性子,若他当真是个多情善变的,当初又何必只是因为一眼认定了,就对她穷追不弃呢?
不过,珍娘自然也是想不到,她这会子全然透着理智冷静的一番想法,却是在不久的将来,完全变成了泡沫。
当她看着某个男人跟别的女人月下花前谈笑风生的时候,珍娘也才是体会到了,什么是一脑门子的热血迸发的感觉。
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只这会儿,珍娘一边擦着廊上的柱子,一边却是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机会开溜一会儿去。
昨儿个夜里她答应了小红,今夜要帮她去完成她的头儿给派发的任务的,俩人约的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说是要在前院的东门口碰面的。
只是今儿个她一直不得闲的,压根连这玲珑轩的院门都还没有出过,二郡主身边的大丫鬟荷柳今儿个心情不畅快,所以,对她们这一院子的丫鬟看的死死的。
今儿个原是除夕,平王府一众主子们确实是要进宫去的,二郡主午前的时候就跟着平王妃她们走了,按理说主子都不在了,又是逢上年节的时候,她们也该轻省些的。
只是,二郡主往前进宫的时候,都是带着荷香和荷柳两个随同的,也不知道前儿个荷柳是哪里惹着二郡主的不快了,这回郡主却是没带她同去,只带了荷香和荷花进去。
所以,今儿个一下午的,荷柳就没晒个好脸出来,故意给她们这些小丫头找了许多的杂活做了。
珍娘本就腿上的伤没好,连走路都困难的,又怎会愿意去擦地抹桌子的,好在她有二郡主的爱宠大黑狗做个挡箭牌。
所以,珍娘只拿它要吃要喝的做了借口,躲开了不少的活计,但是,也找不着机会出去。
“平儿,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啊?大厨房那边已经开始派发饭菜了,怎还不赶紧去拿了,不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