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家置办个大磨台吧,再买个驴回来,省得我爹这一天到晚的忙个没完的时候。”
在珍娘的建议之下,蒋老二的双手才算是得了解放。
腊月二十,原本他们家说好了要杀年猪的日子,不过,蒲氏眼看着家里,实在是忙的抽不出手来忙活这个,干脆就把这事给省了。
“反正你大哥他们一年到头的打了野味,咱家也不缺那一口肉吃,就咱家屋檐下风干的,烟熏的肉,还有好几只兔子野鸡的呢。”
“等到年底的时候,娘给你们买新鲜的猪肉吃。”
所以,蒲氏大手一挥,做了个决定,把家里养的那六头大肥猪都卖了,正赶着这年节上肉价贵的时候,一头都没留,都卖给了隔壁村的那个杀猪匠。
他们家猪养的肥,一身的膘,每头猪都有二百斤的样子,一共卖了十五两银子左右。
这一笔银子,再加上那兄弟两每天挣的,平均下来一天也有一两,原本说好了这钱是给他们自己分账的。
不过那两个都嫌麻烦,每日里得的银钱全上交给了蒲氏。
“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分啊。娘你心里有个大概的数就成,等到回头咱哥俩用钱的时候再说吧。”
因而,他们家年底这进项还是挺不错的,再加上先前卖芝麻得的小一百两银子,还有关键的大项,珍娘卖糕点方子得的三百两银子,他们这一年也进账了不少银子嘞。
这还不算蒋大壮平常上山打猎卖野味得来的钱,蒲氏是个过日子手很松的人,尤其在几个孩子的吃穿问题上,都很舍得花银子,所以,那些钱就花在日常开销上了。
“这两年家里盖房子,再置办家具啥的,去年又添了十亩地,把钱都折腾干净了。好在今年咱又赚了不少回来,这样看来,明年的日子是不需要发愁了。”
蒲氏私下里拉着珍娘,清点了一下家底。
如今,家里的钱箱子就在蒲氏的手里把着,至于里头的数目,也只有她们娘两知道个仔细。
珍娘知道,她娘这是防着她爹呢,倒不是怕他自己花用了银子咋的。
从本质上讲,蒋老二自己算得上是个勤俭节约的主,他吃喝嫖赌样样不沾,平常唯一的消遣就是下地干活,地里没活干的时候,他也会在家里给自己寻摸点活来做做。
也算是个另类吧,比如这大冬天的,村里的大多数男人们都喜欢聚在一起,窝在炕上摸个牌啥的,蒋老二却没这喜好。
蒲氏主要防他什么,家里人心里都清楚,也没谁提出个异议,包括蒋老二自己。
腊月二十五,已经过完了小年,离着过年真没几天了。
城里乡下的年味都浓了,蒋小壮上完这一天的学,从明儿个开始也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十五。
晚上,这家伙一回来,就把书袋子一扔,蹦的跟个蚂蚱似的。
连吃晚饭的时候,都心情飞扬的,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哼着小曲。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要高兴,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要高兴,哟么哟么哟呵哟嘿”
哼的是珍娘前些时候,在锅上做饭的时候闲的随口唱出来的,没想到还被这家伙给记下来了,又盗用了过去。
“好好的吃饭就吃饭,还唱啥玩意了,能不能安静点啊。”蒲氏听着就嫌呱噪,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闭嘴。
蒋小壮皱了个鼻子,“我这不是给你们增加点气氛嘛。上回小妹唱的时候,娘不是直叨叨了好听的吗?咋今儿个听我唱,就嫌不好听了?”
“你妹子是啥嗓门,甜甜软软的,唱啥曲都好听。你那嗓门,跟那老鸹嗓子一样的,不唱曲光说话都听不下去。这能比吗?”蒲氏白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小壮同学心理大受打击,他现在确实是处在换嗓门的一个阶段,所以,这说话声是比以前显了几分粗,但也不至于被自己亲娘嫌弃成这个样子吧。
闭上嘴,也没心情哼曲了。
珍娘憋着笑夹了一筷子干炒萝卜丝,低下头去吃着,只她大哥二哥那两个不厚道的,直接笑出了声。
这两个先前都有这么个被蒲氏嫌弃的经历,所以,看他这会吃瘪的小委屈样,也都是一副总算轮到你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哼!”蒋小壮恶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一眼。
蒋二壮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冲他,谁还怕你哼个一声似的,该笑笑,该吃吃,然后嘴角咧的弧度更大了。
气得蒋小壮脸颊子都鼓鼓的,兄弟三个也真是无聊的,在饭桌上都能闹成这样。
“娘,马上就要过年了。咱家啥时候去办年货啊?”
珍娘不想他们再闹下去,让自己三哥脆弱的小心灵再受伤害,就找了个话头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蒲氏听了这话,倒是正了脸色。
“是哟,这离过年也就五天的时间了,年三十那天还不算,总不能等到那天再上街去吧。我看,咱这年货是该办起来了。”
然后,就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要置办些啥东西。
“咱家这对联还没请,这是头等的大事,一定不能忘了。还有你二哥三哥炕上的那被套子,都被他两睡烂了,该给换一床了。今年不给他两用那棉布的料子了,就换个大粗布的,结实耐用还扛灰,给他两用正好,免得糟蹋了东西。”
“还有,闺女你上回说要买两个摆瓶,娘这些天忙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