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容貌出众的。”陈芙微笑着褪下手上一串红艳的珊瑚手串,亲手戴在徐柳手上。
陈夫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对脸色难看的徐林氏道,“世子妃真喜欢你家柳娘,这正红色的珊瑚珠子世子妃也不过得了一盒。”
像是不知道世子妃的深意,也看不出母亲徐林氏脸色难看,徐柳乐呵呵地跟陈芙道谢,还特意将红珊瑚串拿到徐林氏面前晃了晃。
知道今天这事约莫是没希望了,徐林氏敷衍地聊了几句,就借口家里有事,先行离开了。
大殿里,陈夫人疑惑地问女儿,“你看不上这小娘子?怎么还送了珊瑚手串。太抬举那丫头了。”
陈芙抿了抿唇,“难得见到几个清醒的,那徐小娘子才是个清醒的,看不上王府锦绣后院。母亲,我还是想靠着我自己。”
陈夫人看着女儿年年月月如一日的温润笑脸,长叹,“当初真该早些把你订给你表哥!王府那种地方,真难为你了。”
陈芙笑了笑,可不是,那种泥沼般地方还多的是人争着抢着去。
上了马车,徐林氏还是觉得气闷。为了跟福王府搭上线,她小心翼翼地到处赔笑脸。好不容易得了今天这个机会,结果人家竟然看不上她闺女儿。“不过是找个生儿子的妾罢了,还想找个天仙回去,也不怕咬人?”
徐柳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林氏,“娘?我看世子妃对我挺满意的啊?一直都笑眯眯地。”
“不争气的死丫头,人家那是敷衍你呢!”徐林氏狠狠地戳了一下徐柳的额头,自己这女儿怎么就没遗传到一点自己的聪慧?跟她爹一样,想到丈夫,徐林氏琢磨着回去该怎么交代。
哀怨地缩在马车一角,徐柳心里都快笑翻了,看你们还怎么送我去当妾。
关城在嘉峪关最狭窄的山谷中部,城外就有大片的荒漠。徐楹觉得,城里稀少的杨柳都染上了黄沙的颜色。
秦初说到做到,果然是在关城找了一个风景雅致的院子给几人住。据说是一户犯事的豪商留下的院子,起了一个很通俗的名字,望江南。原主人一家子被发配了,这宅子落到衙门。秦初再关城还是有几分颜面,让人到衙门说了声,拆了封条就将七人安排在院子里。
露营了几天,哪怕顾及徐楹和几个丫鬟是女孩子,多给了被褥,徐楹还是觉得累得慌,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大约是江南园林的格局。
徐楹主仆五人被安顿在二进的园子,梅香园。西北的梅花比京城早开,徐楹还在二门处就闻到了沁人的梅香。
紫竹夸张地耸了耸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主子,真是梅花的冷笑哎!”
一行人中最疲惫的非紫兰莫属,此时也笑了出声。确实,离京以来闻得最多的是泥土的气息。华玄旻是只要有好吃的,住哪儿都行。自家主子徐楹则是没什么发言权。最后的仲君禹,打起仗来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谁还关心睡觉的地方有没有熏香。
至于在江南长大紫音紫韵,在江南苏家,作为根骨佳的小丫鬟,专门养成的女侍卫,逗留时间最长的地方是演武场。
“你这是几百年没闻到过花香了?”拖着疲惫地身子,徐楹打趣紫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主子,咱们离京三十多日,不见花香已百年!”紫竹摇头晃脑道。
徐楹并几个丫鬟齐齐白了一眼,“这几天偷看我的(主子的)诗集了?”
“非也非也,秦军师成日里说这些文绉绉的,奴婢想不会都难!”紫竹赶紧摇头,看书才不是她紫竹的菜。
“哦!就知道书放在你手上,你也懒得翻一页。”徐楹对紫竹这丫鬟在诗书方面是不抱希望了,只压着紫竹学会看契书,能写出工整的字就罢了。
笑笑闹闹,很快就到了梅香园。院子里早被秦初安排了伺候的丫鬟,见几人穿着男装却没做掩饰,一看就知道无人全是小娘子。梅香园为首的丫鬟叫彩林,是秦初手里直接派过来伺候几人,顺便约束好这院子里的丫鬟,不该说出去的话,是一句也不能在望江南外说起。
“奴婢彩林,见过娘子和几位姑娘。”彩林领着六个手脚粗壮,看起来就很能干力气活的丫鬟等在梅香园门口,甫一见到几人就迎了上去。
淡淡点头,徐楹对彩林道,“你就是军师口中的彩林姑娘吧,这几天麻烦彩林姑娘了。”
许是在西北荒漠住得久了,彩林也有几分西北男儿的豪爽。“奴婢哪里当得起娘子这声赞!娘子和几位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徐楹自然知道秦初那样的性子,自然不会让自己住得不舒服。何况自己在路上也没闲着,看了许多有关嘉峪关的游记,可以说准备充分了。紫竹是个直肠子,一路上累积的问题一下子爆发出来。什么有什么菜、有什么肉、哪家饭馆的味道最好……
彩林先前有听秦初说起过,来客中有位姑娘问题多。彩林自认为准备充分,此时还是直冒冷汗。徐楹见小娘子鼻尖都冒出细小的水珠了,笑骂了一声紫竹,就让几个丫鬟先各自回屋休息。反正秦初准备了七个丫鬟,一个管事的,再一人一个伺候的,她身边还有两个人随时候着呢。
重新睡在铺了厚厚褥子的炕上,鼻尖萦绕着梅花的冷香,泡过澡的徐楹很快就沉沉睡过去。再醒来,已将近天明。望江南的原主子许是不喜有丫鬟随意进屋,主子和客人的房间里都装了摇铃,有需要拉响摇铃,很快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