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事实如何,仲君禹一清二楚。
望江南,梅香园的书房中放了两张大桌子,五人环桌而坐,中间堆着一摞厚厚的账本。
“主子,奴婢实在看不来这些东西。”紫竹坐在板凳上,东扭西挪地坐不安稳。
徐楹一眼斜了过去。南来北往因为刚开没多久,合作的商家也多,账本难免多且杂乱。孙海就算再有本事,毕竟只是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不能一来面面俱到。徐楹希望铺子发展好,有他该有的辉煌,自然偷不得懒。
如今,紫竹还是有点怕徐楹,见徐楹轻飘飘地看自己,哆嗦着道,“要不奴婢帮您看着火盆?”
书房里四面开窗透气,屋里偏寒,徐楹让人摆了五个火盆,没人又给了手炉,倒是感觉不到寒意。
“要你看火盆?彩林带着的那几个怕是看火盆的手艺比你好多了,老老实实地坐着看账本。也不要你看其他的。你消息灵通,就看看账本上物价的那一项有无异常。”徐楹觉得自己这个不爱红妆的丫鬟快没救了。不会看账本,以后夫君背着藏私房钱都看不出来。
知道今天怎么都是逃不掉的,紫竹也任命地翻看起来。一时间书房只剩下翻书的沙沙声。
江南御剑山庄,苏青河带着几个跟惯自己的下人回家。还在门口,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地就迎出来了。苏青河从左到右看了看,撇撇嘴。果然家里除了各自的媳妇儿和丫鬟,一个姑娘都没有。
“青河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会是在路上玩疯了吧!”开口的是苏青河的母亲顾氏,苏家老夫人。
“路上有什么好玩的?还不是有人要接我们的名头用。”苏青河对人与人之间的利用不是不清楚,只是懒得去算计。
这话一出,出来迎接的十几个老老小小都怔住了。因为这苏青河宁愿在铸造坊多呆一天,也不愿意跟人多说一句话,跟更别说借他的名头说事。
见自己勾起了一家人的兴趣,苏青河得意洋洋道,“小侄女吧开了一家店,我这个舅舅怎么也要去镇镇牛鬼蛇神吧!”
“所以,前段时间江湖传闻我们御剑山庄施压江南道的镖局是你干的?”已经接手苏家大部分生意的苏家老大苏青江咬牙切齿。
苏青河一向知道自己以后做什么东西都要经过大哥,长年累月,竟然对大哥产生莫名的敬意。此时见大哥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苏青河哪里不知道自己大约是办了坏事。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苏青河一边后退一边犹豫道,“阿楹的货要走江南道运,我这不是怕那些不长眼的蠢贼抢了钰娘的货嘛……”
往前迈着的脚步停下来。苏青江看着弟弟道,“改明儿拉几百人去江南道各处的山上看看。光看镖局,万一遇上不给镖局颜面的山贼怎么办?最好看看钰娘的车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后通知各个山寨把招子放亮些,抢了不该抢的人,直接让他们消失在江南道。”
“咦,我怎么就没想到?”苏青河笨拙地挠了挠脑袋,果然还是大哥聪敏。
“就你那几分聪明劲,全用到炉子上了!”说话的是如今苏家明面上的当家苏振天。苏青河的父亲,徐楹的外祖父。
苏青河猛地一拍脑袋,“说道炉子,我这几天都要呆在铸造坊了。钰娘说我新炼出来的金做首饰最好看,我要抓紧时间打一套精致的头面出来给阿楹当新年礼物。”
站在门外的男男女女哀怨地看着苏青河。苏青河自顾自地笑得开怀。岂不知自己已经被满屋子的父兄嫂子们盯上了。
苏青河说要去铸造坊,行李往小厮那里一扔,抬脚就往铸造坊走。
“苏青河!”老夫人开口喊道,声音惊耳,完全听不出老太太年纪大了的感觉。
苏青河条件反射般地站住。顾氏才慢悠悠道,“钰娘的画像你还没给我们看呢!”
“哦,我还以为你们不想看呢,毕竟钰娘的相貌不怎么像妹妹苏青婉。何况,不是如今圣意如何才是咱们关心的重中之重。”苏青河疑惑,当初大家可是都这么劝自己的。
“这不是你妹妹的女儿更重要嘛。”苏振天尴尬道,苏家人明确上说应该算是绿林中人,都天然地不喜与官家打交道。奈何出了件足以毁家灭族的大事。几兄弟抓阄,苏青河运气不好,这才有了上京之事。
“画师画得不好,一点都不传神。画都被撕了。”苏青河老神在在道,让你们不愿意去京城的。有本事自己去京城看啊!
兄弟几人握手成拳,青筋暴起。按着得意的苏青河狠揍了一顿。家里其他人站在一边看热闹,就差端茶,抓一把瓜子嗑了。
边城仁和堂。秦初大马金刀地坐在案几旁边。医馆里出名的几个大夫拿着几张药方来来回回地看过药方又翻书查证。很快,为首的楚姓中年大夫对秦初拱手,指着一张方子道,“恭喜先生,这张方子开得大胆,经我等查证,对将军的伤有奇效。”
秦初点点头,“希望如此,将军最近愁得头发都白了。”上一次楼衍率领大军攻打嘉峪关,被沈将军狠挫锐气。楼衍败得心不甘情不愿。撤退的时候朝沈将军放了几箭冷箭。沈将军和一个亲卫都中了箭。沈将军运气好,中的只是普通箭,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