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观的人是没想到言瑾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以他们这么些年的冷眼旁观,他们知道归元宗的人这些年来乐善好施,并不是长久以来的传统,而是自言瑾出现后才开始的事情。
所以他们总结下来,觉得这一切都是言瑾的意思,是大药师乐善好施,归元宗不过为了讨她的欢心,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但他们不行言瑾真的有此善心,都觉得言瑾这么做,无非是想帮归元宗造势,让归元宗重回赤云大陆第一宗的位置上。
所以今日他们施以此计,无非就是想逼得言瑾就范,放了掌门。他们也想过,若是言瑾不放掌门,便将其伪善的面目撕破,这样也不算亏。
就算掌门一时救不回来,想必归元宗也不敢轻易灭了一宗掌门的元神,这只会对归元宗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好名声有损。
可他们没想到言瑾竟这般无情,当众说出要自己的徒弟牺牲性命的话来。
更没想到的是,即便言瑾说出这样的话,那群没脑子的散修竟还为她找理由,说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拿人手短这句话确实没错,可也不至于这么愚昧不堪吧?难不成这群散修在外修行修的脑子都坏了?
金蚕观长老气极,收回宝剑比着那群俘虏的其中一人,冷哼一声道:“大药师既不在乎,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言瑾站在那巍峨不动,如同泰山一般,点了点头:“动手吧,别废话。”
吉长亭楞了一下,手里的宝剑却怎么也动不了。
“你当真?”
“当真。”
“你确定?”
“确定。”
“你就不怕……”
言瑾皱起眉头,喝了一句:“磨蹭什么?”
当即她突然暴起一跃过去,手中一直拿着的匕首举起来就往吉长亭挟持的人脸上戳去。
众人惊呼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被吉长亭挟持的那个归元宗弟子,竟突然挣脱了吉长亭的手,大叫一声往后一仰,滚进了人质的队伍里。
金蚕观众人正想去拦言瑾,言瑾已快速的抓了那人回到了互持会的门口。
看到大药师的徒弟救回来了一个,墙头的散修都松了口气。
众人心道,看来大药师是以进为退,故意激怒金蚕观的长老,好趁乱救回徒弟,不过只救回来一个,还有那么多呢。
但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救回来一个时,却见言瑾拿着匕首,抵住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归元宗弟子的脖子。
众人:????????
大药师你冷静一点!
但比散修更慌张的,反而是对面金蚕观的那群人。
吉人救了回匕首杵在自己徒弟脖子上,他冷汗都下来了。
“你……好一个狠心之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道虎毒不食子,你竟……”
言瑾匕首往前一滑,手中抓着的徒弟脖子上瞬间呲溜一下飙血出来。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吉长亭深吸了口气,心里念着冷静冷静,嘴里哆哆嗦嗦道:“你为何对自己的徒弟下手……”
言瑾“哈?”了一声,貌似没听清楚,她把左耳向对面歪了歪,身子向前倾了倾。这一倾,手里的匕首一个不稳,割得口子又大了一些。
吉长亭还没来得及说话,被言瑾抓着的那个归元宗弟子已经放声痛哭了起来。
“师父你别说了,这妖女已经看穿我的伪装了,你还不明白吗?”
一句话,墙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竟是伪装的!那群人根本就不是归元宗的弟子!
言瑾嘁的一声笑了起来,论变装,她是这群人的祖宗。她可是从入门起就各种乔庄打扮,不但骗外人,连自己都骗过。
更何况这群傻逼只会变装,连演戏都不会演。
真要是她家胖子被抓了,胖子会那么安静的被俘?他可是从小就吃尽了金蚕观的苦头,不骂个天翻地覆可不会罢休。
不过,胖子还真不见了,言瑾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那日与乌自明打斗过后,就没见着胖子的人,连带着那群小的也不见了。这会儿金蚕观明显没抓到他们,那他们会去哪儿了?
金蚕观的人眼见着诡计被识破,也不敢久留,丢下言瑾手里那名金蚕观弟子,迅速撤退离开了互持会。
这下轮到言瑾傻眼了,还真就走了?
墙头那群散修,嘴里骂骂咧咧的爬下墙来开门。
门一开,便有散修过来,把金蚕观的弟子押进去捆了起来,其他人皆围在言瑾身边,七嘴八舌的闹腾起来。
有关心的,有赞美的,也有忿忿不平抗议金蚕观卑鄙的,还有自告奋勇组织人去追击的。
言瑾笑着安抚众人道:“多谢各位好意,只是金蚕观还在我赤云大陆境内,就不敢对我们太过放肆,毕竟皇城离得不远。”
散修金川过来道:“大药师,要不要去看看那个金蚕观的弟子,他哭得有点凶,血流的也有点多。”
言瑾点了点头,众人给她让了条路,言瑾一路走到院子尽头,就见那金蚕观弟子还套着张大宝的人脸面具在那儿哭呢。
一旁有散仙正动手给他撕面具,好不容易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言瑾怔了一下。
“刘夏?”
刘夏哭得伤心极了,一抬头:“言道友。”
众人听着,只觉得奇怪,金蚕观与归元宗的关系势同水火,这金蚕观弟子的脖子还是大药师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