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对我说:“你这样做,她如果出什么状况,你要负责的。”
我把栗美芝放平在沙发上,替她拉好羽绒服的拉锁,回身冲皮蛋晃了晃药瓶这是高和爱人白天特意拿给我的镇定药。
我是用不上,但却给栗美芝用了双倍的剂量。
我对皮蛋说:“短时间内情绪波动过大,会对人造成很大伤害,严重的会导致死亡。真要是那样,谁来负责”
皮蛋抬脸看了我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你狠。那现在怎么办”
我苦笑:“等天亮。等她自然醒。”
天亮的时候,我给图灵打了个电话。
一个钟头后,图灵来到了店里。
看到还在沉睡的栗美芝,图灵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大致解释了一下,接着对图灵说:
“她醒来后会是什么状况谁都不敢说,建议你最好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如果是好朋友,这段时间最好陪在她身边。”
图灵点头。
我说:“提醒你一句尽可能注意她的人身安全。”
图灵一愕:“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她昨晚可能被人跟踪,也可能是被某人找上门。”
我尽量保守的说:“别再问我问题。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图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栗美芝醒来后,精神变得很是恍惚。
图灵直接把她带去了医院,那只叫泡芙的法斗,就只能是留在了诊所里。
图灵走的时候,我让她帮忙把皮蛋和方玲捎带回家,之后稍稍犹豫了一下,反锁了店门,裹着外套睡进了沙发里
“铛铛铛”
我被敲玻璃门的声音吵醒,朝门口看了一眼,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中午12点11分。
我起身过去打开门。
高和叼着牙签走了进来:“怎么着跟皮蛋闹别扭,被撵下床了、撵出来了”
“你是被嫂子撵惯了吧”我翻了个白眼:“拜托,能不能别再学北方口音明明一南方土人,非得学北方口,你不别扭啊”
高和把牙签啐进垃圾桶,回头道:“我这不是为了照顾你嘛。多听听你老家的口音,是不是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你就说,吃饱了饭才过来,是想干嘛吧”我没好气道。
我已经很了解高和的为人了。
他现在是真心拿我当朋友,但绝对是那种有事一定到,没事的话,关心的心在心里收着。
再就是,我有起床气。
虽然是睡沙发,但寂静的二马路上鲜有行车,外面又在下雪,屋里暖气充裕被从深睡眠中吵醒实在很讨厌。
高和也已了解我的性子,伸手比了个v。
我掏出烟,给他指间夹了一根。
他打着火先替我把烟点上,自己也点了火后,又再比了个v:
“两件事啊,一个是季建军的事你嫂子昨天跟你说了吧我发现这个人真他妈有点邪性。我们也有心理和行为分析专家,无论审讯现场、还是通过录像,都认定那些他妈地、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拐子说的都是实话他们真的说不出季建军长什么样”
我烦躁的挥了挥夹着烟的手:“那就去他妈地吧。”
高和收起一根手指:“第二个事哈,后山街出一车祸。车牌是xxxxx。那是辆失盗车。”
我下意识翻白眼,但同时心里却是一动:“什么颜色的车”
高和眼睛一眯:“银灰色,两厢福特。”
“怎么出的车祸”我示意他坐下,“你怎么还改交警了”
高和不理我的调侃,问道:“知道后山街吧”
我翻白眼。
高和隔着玻璃窗指着对面的双山:“就这山后头,三分之二条街,直到陵园一直都不开放的后门。那辆福特转着圈儿的、在路上留下了超过五十圈儿的行车痕迹。”
“转圈儿”
“转圈儿”高和点头,“正儿八经的转圈儿就跟甩鞭子似的,中间站一人甩;车就像是鞭稍,绕着在那儿转圈。”
不等我开口,他就隔空对着我挥了一小巴掌:“做过车厢检测了,酒精度为零,排除醉酒驾驶。司机嗑。药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还记得咱头回见面是怎么地嘛我们太了解各种现在流行药物被吸食后人的反应了这个就不多解释了,总之也排除司机嗑嗨了的可能了。”
“所以呢”我斜眼看向他。
“鬼打墙”
“那司机呢”
高和跟我同时道。
“啪”
高和手背拍手心,“说劈叉了不是”
随即挨近我,小声说:“你嫂子说你们昨天先是提到了栗美芝,然后你就变得不正常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我一呆:“嫂子侦查能力不比你差啊”
“那是,但她还是不如我。不然我最早认识你那会儿,给你那小金库,她怎么就没发现呢”高和颇有些得意。
“铛铛”
听见敲门声,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门一打开,小沈三端着个老式的铜火锅走了进来。
“哎妈,可特么费劲了。”小沈三冲我斜着努嘴,“赶紧的,拿个垫子来,别把桌面烫坏了”
垫了垫儿的茶几上,铜火锅的中间,拔火筒飞出了火星。
锅子里头汤汁扑簌簌的翻滚,我跟高和却都直愣愣看着小沈三。
我盯着沈三的原因,是因为,他进来时一开口,就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他一直都是东北口音。
然而,进来后,除了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