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貌似这不是本地台啊
我按了一下转台按钮。
一阵刺刺啦啦过后,喇叭里又再传来同样的声音:
“帮帮忙吧,我是要去双山路找人的。”
连着换了几个台,都一直在重复这同样的话,声线相同,并且一字不差。
我犹豫了一下,索性关了收音机。
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同时扬声器里再次传来那个声音:
“帮帮忙吧,我是要去双山路找人的。”
我是真有点发毛了。
不由的想起了离开医院前接下的单子。
双山路28号,那不就是诊所
我下意识扭过脸看向后座。
早上出车前才打扫过,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我转头看向手机。
屏幕还亮着,没有再发出声音,但屏幕上的图标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蓝晃动的深蓝。
我从支架上拿下手机,屏幕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还真见鬼了”
再次打开收音机,我肯定这一切绝不是幻觉。
因为,无论怎么调台,都只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思量了一下,我放下了手刹
车停在双山路诊所门口,一路无声的收音机里骤然响起了广告声。
我本来就绷着一股劲,被这声音吓一跳,本能的将音量调到最小。
然而,这时手机屏幕又再自动亮起,那个声音道:
“麻烦你,明天早上还来这里接我吧。”
屏幕自动关闭。
我突然间有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
车门并没有打开过,然而这一刻,车上却像是少了什么。
我下意识回头,后座仍然没有异样。
然而,当我转过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副驾驶座上竟然多了几张烧给死人的冥纸
小沈三的铺子里,我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小沈三接过几张纸钱看了看,抬眼问我:“从医院到这里,车费应该是多少钱”
“八十。”
“这里是一百六。”
“什么”
小沈三把纸钱放到桌上,推到我面前,“冥钱也是有面额的,这是正经中用的冥钱,正好一百六。”
“怎么个意思”我只觉匪夷所思。
小沈三轻描淡写道:“人坐车要付钱,鬼搭车也是要给钱的呀。自己把这些钱烧了,当是存进自己户头了。”
我皱眉:“什么叫存进户头”
小沈三道:“你就当是银行户口,现在用不着,将来你嘎嘣了,就用得上了。”
我用力捏着眉心:“如果是鬼搭车,我应该能看见才对,可是”
“你想多了。你不是没见过韩宁和吕道人死后的模样。鬼魅邪祟也分种类,即便是天生阴阳眼,也有很多是看不到的。”
小沈三捧着茶杯吸溜了一口,用他已经改不过来的怪异口音说道:
“你用不着怕,无冤无仇,鬼魅是不会害人的。鬼搭车虽然不常见,但你想想就知道了呀。鬼是又叫阿飘,可也不能眨眨眼就飘出几十里地的呀。鬼要出远门,也是要坐车的呀。”
“鬼搭车”
“稀罕,但碰巧我还真遇到过。”
小沈三起身从货架角落拿过半瓶酒,自管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呲牙咧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反正都有空,那就说说吧”
沈三是百年前的人,本来是一户姓汤人家的仆役,后来勾搭了本家的姨太太,差点被活活打死。
好在本家的汤爷是个敞亮大度的汉子,见两人的确真心有爱,不但饶了沈三,还给他本钱,让他在小镇上开了家丧葬铺。
沈三所说的鬼搭车,是在他勾搭姨太太以前,还在汤家时发生的一件事。
汤家是货商,沈三跟着本家汤爷办货是常事。
东北走山办货,虽然不是件容易事,但走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那年腊月,沈三跟着汤爷最后一次出山的路上,却接二连三的遇到了好几件怪事
最先是一向谨慎的汤爷,上大号的时候,竟然失足落入了大肚子。
这大肚子,就是东北一带猎户们布设的陷阱。
不是一家两家人能够设下的,通常是一个村镇的猎户,合伙挖一个大坑,上面窄下面大,堆着能放进去十几口大棺材。
除非是猴儿,熊黑子之类的大型猛兽掉下去,就别想能爬出来。
这大肚子陷坑最损的一点,就是借助于雪山中特有的气候环境。
山坳里常年积雪,人畜陷落,上面就只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窟窿。
关键人掉到下头,你还不能大声喊,声音一大,引起共振,虚搭的顶棚能直接掉下来,连冰带雪,当场就把人拍晕了。
那种气温下,人如果晕过去超过几分钟,再救回来的希望就不足两成了。
得亏是沈三跟着,凭借多年走山的经验,找到了汤爷。
即便是保住了命,汤爷腿还是摔断了。
沈三斜坐在马车帮子上,“东家,我咋觉得那大肚子不对头呢”
汤爷抹了把脑门子疼出的冷汗,气喘道:“你也觉出来了那坳里之前绝对没那么个陷坑。我在下头看了,那像是新近才挖的。”
沈三摆手道:“不能够这一入冬,谁还能挖冻土还有那上头的雪和冰都厚着呢,绝不能是新近挖的”
“可那就是新坑”
汤爷撑着坐了起来,吸溜着鼻子道:“我怎么老是闻着一股老鼠屎的味儿啊”
沈三提鼻子闻了闻:“没有啊我说,你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