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们斜竖着起长矛,在步兵后面的是蓄势待发的弓弩兵和火枪手。三排长矛如林般密集,将方阵死死的护住,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前行进。
金州军的士兵们结成了一个个方阵,每个方阵三百人,相互之间间隔的距离很近,方便支援配合。
即使清军突破了其中的一个方阵,也会被周围的其他方阵攻击,非常的难缠。
但是这样的作战方式对士兵和军官的要求也是极高的,指挥方阵的军官必须能够稳住自己的方阵,并对周围的情况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应对。士兵们则要做到令行禁止、协调一致,坦然面对死亡和牺牲而不动摇,坚守自己的岗位,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岗位上,确保方阵的完整。
有了步兵顶在前面,方阵中间的射手们就可以对方阵外的敌军进行精确的打击。这样的方阵攻守兼备,应对骑兵的突击格外有效。
冲到金州军面前的清军猛然发现,即使近身了他们依然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仅仅是那些该死的长矛就阻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每突破一层重装步兵的防线,都需要用大量的清军生命来交换。躲在步兵后面的弩弓手和火枪兵实在是太猥琐了,准头也实在太高了,很多清军都是在与步兵拼命的时候被方阵里的士兵射死的。
金州军方阵里面的士兵相互之间配合极为默契,只做自己擅长的工作,绝对不会擅自脱离方阵,这样反而杀敌的效率更高。
眼见骑兵冲击的效果太差,巴哈纳果断的派出了步兵协助作战。
清军与蒙古人的最大不同是,他们不但马战厉害,下马作战的能力同样不差。特别是清军步兵发射的重箭,威力非常惊人。
有骑兵在前面顶着攻击,后面的清军组成弓箭方阵,对着方阵里的金州军抛射重箭,不求杀伤多少敌军,只求打乱方阵的稳定。
面对这种情况,方阵里早有预备。
散布在方阵里面的还有不少轻装步兵,他们的任务不是作战,而是防护。他们身上只披着轻甲,武器是背上的大砍刀,不过一般很少拿出来用。他们的主要作战装备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盾牌,为方阵内的弓弩手和火枪兵提供保护。
眼见清军抛射的箭雨即将到来,方阵内的指挥官高呼一声:“盾兵!护!”
这些盾兵立马将手上的盾牌高高举起,并且立刻并拢,拼成一块巨大的盾幕,方阵中的弩兵和火枪兵则立马低头往盾幕里面钻,躲到盾幕的下面。至于外围的重装士兵,作为肉盾的他们就需要靠自己身上的盔甲来抗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之后,指挥官高呼一声:“盾兵!散!”盾幕消失,射手们重新进入战斗状态。
这样的配合需要指挥官具备高超的指挥技术以及对战场形势的及时判断,还要有士兵之间良好的配合,缺一不可,不是随便什么部队都可以玩得转的。
当然,盾幕也不可能严丝合缝,总会有空隙,要是有弓箭从空隙里钻进来射到了人,那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远处的巴哈纳见金州军玩出了如此精妙的配合,看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近身肉搏金州军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原以为依靠弓箭和火枪的金州军必然对近身肉搏充满恐惧,毕竟远程怕近身从来都是真理,谁知道金州军通过方阵将远程弄成了近战法师,这还怎么玩?
其实对付金州军这样的方阵,最好的武器是火炮、投石机之类的重型武器,可惜这些武器清军都没有,鲁若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玩的。
清军的骑兵虽然行动迅捷,但是正要到了攻坚克难的时候,他们的手段少得可怜。
清军在与金州军的交锋中完全落于下风,唯一占据主动的战场在天津军那边。只是金州军支援天津军的方阵已经开始逐步的将天津军替下,清军已经没有了继续突破的机会。
眼见事不可为,巴哈纳果断的鸣响了退兵的金钟,早已疲惫不堪的清军立即如潮水般退走。
鲁若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声令下,一直在后方蓄势待发的骑兵师如猛虎下山般朝清军追去。
可惜巴哈纳也不是吃素的,早已安排好了接应的部队,骑兵师的收获并不是太大。
最终,此战以清军不敌退去而告终。
坐镇中军的鲁若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旁边的陈新甲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只要看看战场上清军遗留的尸体,就知道这次的功劳绝对小不了,哪怕最后追不上岳托,也足够向朝廷交代了。
时间紧迫,鲁若麟一面令部队修整戒备,一面令民夫们立即打扫战场,收拢鞑子首级和战利品,自己则与陈新甲一起听取战后汇报,看望阵亡及受伤的士兵。
明军伤亡最惨重的非天津军莫属,总数五千的天津军,伤亡接近三千,其中当场战死的就有快两千了,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这样恐怖的战损率,如果不是有金州军压阵和支援,他们早就崩溃了。
与大军其他部队喜气洋洋不同的是,天津军营地里愁云惨淡,沈志祥的脸更是黑得像锅底一样,心里更是在滴血。他这几年苦心经营的五千精兵一战就没有大半,想要恢复元气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天津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