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金州军也是朝廷的兵马,怎么能够不听调令就率兵南下,那是形同造反啊。”陈子龙警告道。
“呵呵,小妹不过是开玩笑的。”柳如是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过了,连忙道歉否认。
不过说出去的话哪有那么容易就收回,你可以把柳如是的话当玩笑,也可以把它当做警告,就看个人怎么理解了。
“如是,你们金州军在上海开设贸易场所也就罢了,为何要将上海县城也控制在手里,要知道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陈子龙神情严肃的指责道。
“哪有的事情,上海县城不是还控制在朝廷手里,由上海县衙管辖吗?我们金州军可没有向上海派一兵一卒,陈兄这话可就过了。”柳如是连忙否认。
“镇远镖局和行道会不就是你们金州军的吗?这和你们金州军控制住上海城有什么区别。”陈子龙对于金州军掩耳盗铃的做法非常不屑。
“陈兄这就有点冤枉我们金州军了,镇远镖局和行道会可不是我们金州军的,我们只不是合作的关系,他们如何行事我们是管不着的。”柳如是当然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这是原则问题。
虽然明知道柳如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人家矢口否认,陈子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金州军来江南做生意,我们举双手欢迎。但是如果没有朝廷的同意,金州军就往江南派驻兵马,我们江南的百姓誓死也不会答应的。上海的事情仅此一例,绝对不能在其他地方发生,否则金州军将会受到江南士绅们的联合抵制。”陈子龙既然能过来与柳如是交涉,也不是完全没有底气,毕竟他背后有众多的江南权贵们撑腰。
柳如是听了陈子龙的话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但是精神高度集中的陈子龙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陈子龙心中一凛,不由得感叹,这已经不是从前的柳如是了啊。
说到底还是金州军不够强大,这些江南权贵们还有反抗的本钱。等到金州军睥睨天下的时候,估计这些权贵们跪舔都等不及吧。
“金州军来上海就是准备做生意的,还需要江南的贤达们支持,自然希望和大家和睦相处。只要不是恶意攻击金州军,金州军绝对不会主动出手。”柳如是知道金州现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在上海立足,暂时不愿意节外生枝,否则她也不会将《多收了三五斗》的话本给陈子龙看了。
“说得对,合则两利,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大家都理智一些,自然就可以减少误会。”陈子龙点点头,仿佛前段时间东林党的攻讦完全是误会一般。
柳如是呵呵的笑了一声,没有答话,让陈子龙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见柳如是沉默不语,陈子龙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既然你公务繁忙,为兄就不多做打扰了。为兄对这个话本十分喜爱,刚才看得匆忙,没有品出其中的韵味,不知能否让为兄带回去研读一番?”陈子龙提出告辞,并索要话本。
原本柳如是将话本拿出来就是准备让陈子龙带走的,也好让东林党的人看一看,金州军其实是放了他们一马。
“既然陈兄喜欢,尽管拿去便是。我送陈兄出去。”柳如是点头答应,起身送陈子龙出门。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直到陈子龙踏出院门之后,回头叮嘱了一句:“妹子还请保重身体,勿要太过操劳。”令柳如是找回了一点昔日的温情。
“陈兄也请保重,若是往后有什么事小妹能够帮上忙还请尽管告知。”柳如是神情温和了许多,毕竟是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为兄知道了。”陈子龙怅然的点点头,上轿离去。
离开的陈子龙心中既开心又苦涩。
见柳如是活得如此精彩,陈子龙很是为她高兴。但是对比起柳如是,自己还是一事无成。这次得东林党请托,也不过是沾了自己曾经和柳如是有过一段感情的光,这让心高气傲的陈子龙无比的难受。
如果不是抱着顺便见柳如是一面的想法,以陈子龙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来与柳如是重逢的。
完成使命的陈子龙将柳如是的答复告知了钱谦益一众人等,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叫嚣要对抗到底,让金州军见识一下东林党正人君子们的战斗力。
但是在陈子龙拿出《多收了三五斗》的话本,并传阅众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要与金州军死战到底的话了。
钱谦益感慨道:“金州军的蛊惑人心之术确实厉害啊。这话本要是真的四处演出,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士绅的容身之地。输的不怨啊。”
在座的士绅们,但凡家中有些资产的,哪个没有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真要计较起来,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这也是《多收了三五斗》能够将他们吓住的主要原因,心虚嘛。
程嘉燧在一旁感慨道:“看来我们是得意太久了,有些夜郎自大、小看天下英雄啊。仅仅是两个戏本,就将我们打得溃不成军,丢人啊。”
程松寿也是一脸的苦笑:“这话本根本就是写给那些泥腿子们看的,全篇的白话文,那些泥腿子们懂什么,还不是戏里说什么就信什么。金州军里有高人啊。”
见众人士气低落,钱谦益笑着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