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余,牛岩本能地向后闪躲,却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砰!”
掌力重重落到牛岩身上,发出一声闷响,痛楚沿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秦苓眼见一击得手,掌风交错,欺身而上,自然不会再给对手留有喘息的余地。
反观牛岩,面色苍白捂住胸口,踉跄着退后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秦苓手中施展出的掌法,看似绵柔无力,实则暗里藏刀,劲道十足。
先前全力一击被玄甲卸了力道,自身本就受到反噬。血气上涌之时又被秦苓一掌击中,经脉内真元肆虐。即便以他的强壮体魄,也仍旧无法与之抗衡。
“结束了。”
秦苓轻声叹息,长出了口气。
一掌直扑牛岩胸口,胜负眼见分明。
“总算遂了这小子的愿。”
秦云笑着收回目光,方才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显然,他对自家这个同族表弟并无太大的信心。
“秦氏一族果然人才辈出。”
灰耗子并未多言,只是笑着奉承道。
老实讲,若是方才秦苓果真败在牛岩手下,他尚还对这位出身望族的富家子弟抱有一丝钦佩。可如今凭借外物翻盘取胜,虽说合乎规矩,但毕竟还是差了些意思。
不过放眼如今世道,拳头硬偏偏才是最大的道理。有些人生来站在一马平川,自然望得更远,走得更踏实。至于剩下大多数步步攀登并无捷径可走的寻常人,输了便是输了,要么怪本领低微技不如人,要么怪命定的破烂出身,还真就怪不得旁人。
有些时候,汗珠子落地摔不出一个响,那些身居高位之人放个屁怕也能震得地裂山崩。拼命也好,天赋也罢,重要的是结果,谁又在乎沿途那千万条路径。
刹那间思绪翻涌感慨良多,灰耗子却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仍在全神贯注盯着擂台上二人的一举一动。
此刻,他唯有盼望着那魁梧汉子能够全身而退。
“有了玄甲,就当真无可匹敌吗?”
一道细微声响传入秦苓耳中,颇有几分戏谑。
他尚未来得及作何反应,体内变故陡生。
无数道经脉骤然扭曲受损,灵气散而不凝。
连带着骨骼在内的层层筋肉破裂分离,钻心痛楚令他险些晕厥。
“怎么回事?”
围观众人自然注意到了擂台上的异常。
那本已占据绝对优势,眼看胜利唾手可得的秦苓竟突然停下攻击,大声呼喊着半蹲在原地,神色痛苦万分。
“小苓!”
秦云面露惊色看向台上,不知其中缘故。
“有意思。”
灰耗子隐晦一笑,仍然不动声色。
再看牛岩,大步走到秦苓身前,出乎意料没有趁机动手,而是缓缓开口道。
“所谓重崩拳,重曰力,崩曰技。”
“其中威能,唯有一崩字而已。”
秦苓毕竟出身于秦家,眼界见识远远超乎常人。
短短两句话,清楚交代了秦苓溃败的缘由。
早在牛岩第一拳挥出之时,便已做好了打算。
那些看似被秦苓悉数化解的拳力,早已化为道道暗劲潜伏在其血肉经脉中,只待这最后防不胜防的猝然爆发。
如果说玄甲是秦苓最后的倚仗,那这崩拳便是牛岩筹谋良久的必杀手段。
“我输了。”
秦苓挣扎着站起身来,面朝监裁者挥手致意。
的确,这场酣畅淋漓的武斗,他输的彻彻底底,一塌糊涂。
无论从实力技巧,或是心智胸怀,他都无一取胜。
如若没有玄甲护体,只怕会输的更惨。
一战虽败,不足蒙羞,却可为勉。
这是他属于秦家人骨子里的韧劲与傲气。
“你很强大,不过下次遇见,我一定会赢。”
“我等你。”
两人相视一笑,握手作别。
四周欢呼声渐起,喝彩如雷,一浪高过一浪。
“小苓真的长大了。”
秦云欣慰笑道,看不出半分沮丧。
“秦氏一族,果然人才辈出。”
灰耗子低声重复着,眸中暗含笑意,言语间自然再无半分虚假。
又是两人登台,抱拳施礼,互通名姓。
武斗一触即发。
金银区四层,暗室之内。
“前十五件拍品均被各位大人如数收入囊中,接下来将要展出的这最后三件拍品,亦是本场竞拍的压轴之宝。”
绿袍男子缓缓迈步走向石台正中,此刻仍有三座展台密封不动,汇集着场中所有人的目光。
“方大哥,这最后三样东西,该是出手的时候了吧。”
少年一脸郁闷坐在方言身旁,手中反复把玩着一柄尖头木槌。
十五件拍品,其中不乏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稀罕珍宝。期间少年多次欲出手争夺,却皆被方言果断拦下,一口一个时机未到。
眼见着展台一座座开了又关,被攥在少年手心的银票早叫汗水浸了个透,可惜仍未等到方言口中的所谓良机。
少年心中颇有愤懑,只想着这最后三样东西,便是你方大哥说破天,我也定要拿下件称心如意的珍宝,不然岂非白白折腾了一遭。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
方言笑得高深莫测,被少年狠狠白了一眼。
石台上绿袍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倒数第三件拍品,地字卷乙等功法残篇,《小金刚经》。”
“此物相传为无相宗遗世秘法,机缘巧合下其中半部残卷得以收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