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媒婆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高凡如此,忙开口说,“这女子不仅生得标致,性子也是十分温柔的。还总有些奇思妙想,想必与高公子定能谈得来。”
高凡也不作声,又继续翻看下一张,然后一边翻着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着谢媒婆这些女子的身世,谢媒婆也是做足了功课,每一个被问到的女子,谢媒婆都能指名道姓说出是哪家的闺女,那家人是做什么的,家中有几亩地都能说出来。
当问到那个女子时,这谢媒婆却叹了口气,“哎,这女娃的命真苦哟,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女,爹娘早些年是做海外的营生的,可惜一次出海便没回来,家中颇为殷实,奈何又只有这一独女,因她爹娘长期在海外,见识也广,这女娃耳濡目染,还会说弗朗机语言呢!”
如今天下也是挺乱,禁海更是不可能的,一听这女娃还会说弗朗机语,高凡也来了些兴致,“那她如今除了你这个远房亲戚,便没有亲人了吗?”
只听那谢媒婆说,“没了,本来她家人丁就单薄,我也是通过她家乡的人打听到她如今的近况,若是高公子纳了她作妾,那她家的一切都将是高公子家的了。”
“哦?如此说来,我还捡了个大便宜?那这么好的姑娘,应该是不愁嫁吧?为何甘愿来给我做一个小小的妾?嫁给一个好人家做正妻不好吗?”虽说高凡心如明镜,可也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然怎么知道这些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瞒公子说,其实老身我斗胆来府上说媒,也是为我这侄女,我这侄女来到钟离县,便听说了不少高公子的传闻,听闻高公子也是个奇人,早就暗许芳心啦,她说不求能给高公子做妻,只求能与高公子一起畅谈人生便好。”谢媒婆一阵推波助澜,这话说得,是个男人就得心动。
说实话,若不是高凡心里知道点什么,光听这谢媒婆说的这些话,也是会有些心动的,哪个男人不想被自己的女人崇拜?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对自己没有要求的百依百顺呢?想到此,高凡忙是在心中去除了杂念,不行,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好男人,作为一个党员,怎么可以生出如此念头?
“这姑娘如今年方几何?叫什么名字啊?”高凡还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叫祝瑾瑶,今年刚刚满十六。”谢媒婆满脸堆笑。
“成,什么时候把这位祝姑娘约来见一面再说吧。”高凡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高公子,这……怕不妥吧?”毕竟这年代的说媒又不像二十一世纪的相亲,还要先见个面喝个茶。
“有什么不妥的?你要是觉得不妥,那就算了吧!我面都没见,过了门难不成还能退货吗?”高凡故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别别,高公子有事好商量,我回去跟我那侄女说说,如果她觉得可以,到时候咱们再约个时间地点,高公子你看如何?”谢媒婆见高凡又要赶人了,急忙做出了退让。
“少爷我的时间宝贵得很,你最好是快点回话,若不然,只要我一句话,别说这钟离县,哪怕是整个濠州城里有头有脸的的人家都会上门来给女儿说亲?我也是看这祝姑娘有些许与众不同才愿意聊聊的,别的不说,就说那四方居的田掌柜,我俩一向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可是有二十八房小妾,这些小妾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女儿倒是多得很。”高凡放下手中的画像,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眼皮都不抬一下。
“是是,这老身知道,老身会尽早安排,那老身就先告退了。”谢媒婆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告了退。
谢媒婆走后,朱元璋进了厅堂,“师父,你真要纳妾吗?”
“怎么了?不行吗?”高凡一边说示意着朱元璋坐下。
朱元璋也不客气,在高凡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纳妾不是不行,可你这纳妾就纳妾呗,干啥把师娘都给气走了?”
“我呀——”高凡面带笑意的拉长了尾音,故意顿了顿,便把三日前和许多的对话讲给了朱元璋听。
“这……师父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朱元璋面露担忧之色。
当初高凡给许多说的时候,许多就只管拍了一阵马屁,从未提过担心自己的安慰之事,如今朱元璋这样一说,高凡脸顿时沉了下来,“许多这个龟儿子!就知道阿谀奉承!还是元璋对为师最为真心啊,还知道关心为师的安危,元璋啊,今后你可要分辨这好人坏人啊,像许多这般的,便是那阴险狡诈之辈,口腹蜜剑,这种人最是可怕。”
许多从谢媒婆进来就一直站在高凡身边,此时听高凡如此说,不由鼻子抽了抽,眼看眼睛都要红了,“少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对少爷的关心都藏在骨头里啊,小的怎么可能不关心少爷啊,小的当初听少爷说想这般做的时候,不知心里有多疼,少爷为了全家上下的安危,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小的当时就被少爷感动得不行,本想劝劝少爷,可又知道少爷是一个只有大家,没有小我的人,自是也听不进小的这些话,便生生把对少爷安危的关心埋在了心里……少爷可不能这样想小的啊,若是少爷不信,小的愿意以死明志。”
许多说罢,便出门拿起门口那护卫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高凡就这样的看着许多,一言不发。
许多见此,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小的这辈子都不能再侍奉少爷了,以后少爷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