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牧情只是迟滞了一瞬,海角楼轻薄的制式法衣,便险些被密集的冰箭擦过的冰寒之气撕碎。
缓过一阵密集的攻击,谌牧情刚想松一口气,身周又凝现出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珠,将她所处的空间都炙烧得扭曲起来。
谌牧情把白玉螺往胸口一塞,腾出双手,又以自身灵力挡下火珠。
不待她高兴,接连出现了剑阵、尘雾、毒藤,叫她应接不暇,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谌牧情一边应付着层出不穷的五行术法攻击,额头微微渗出细小的水珠。
她不由蹙眉,这这炼心大阵,何时竟如此难缠?!
这炼心大阵的威力,比千年之前强了百倍不止!
之前的炼心大阵,虽然也有五行法术轮番攻击,却不会如此密集,源源不断。
简直就像驱动法术的灵力不要灵石一样!
谌牧情一双凤眼微微一眯,这五行法术不按套路出牌,从单一法术到组合法术,没完没了了。
炼心阵中,不知日月。
永无止境的五行法术攻击,叫人疲于应对。
但这顶多也就叫炼虚期修士强悍的肉身受些不痛不痒的伤罢了。
谌牧情干脆放弃了抵抗,准备直接以肉身相抗。
但她还不忘捂住自己胸口的白玉螺。
奇妙的是,在她准备承受五行术法所带来的一切伤痛时,炼心大阵一阵震动,反而停下了攻击。
随即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子,出现在谌牧情面前。
那女子身上穿着海角楼初代法衣,虽然朴素却挡不住其绝世风姿。
她的腰间正佩着右旋白玉螺。
谌牧情已经呆住了。
与普通白玉螺不同,巫秦祖师的白玉螺尖端有一点红,好似沾染了血一般。
这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神交已久的初代楼主巫秦祖师吗?!
那“巫秦”看向谌牧情,似有情似无情。
“我可以借你的身体一用吗?”一道粗哑的女声传入谌牧情的识海。
谌牧情忍不住上前一步,不受控制地开口道:“为巫秦祖师奉上肉身,是弟子身为第八代楼主的莫大荣耀。”
在“巫秦”的蛊惑下,谌牧情浑浑噩噩地,就要把白玉螺的尖端插入丹田。
……
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未出现,谌牧情手上一轻,忽地清醒过来。
一个秀美又陌生的女子正关切地俯身看着她。
谌牧情看着那双红唇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分辨出她所说的话。
“谌楼主,你还好吗?”
谌牧情此时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炼心大阵,而眼前的女子身上穿着的却是天雷门制式法衣。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那女子温柔地自我介绍道:“谌楼主,在下天雷门常思意座下亲传弟子,楚怡。奉小师叔祖之命,入炼心大阵试炼的。”
谌牧情的神智还停留在之前见到“巫秦”的时候,有些呆怔地点点头,一双玉手下意识地捂上胸口。
没有摸到陷在柔软中的坚硬,她猛然一震,“我的白玉螺呢?!”
“你是说这个?”楚怡把刚刚从谌牧情手中夺下的白玉螺在她眼前晃了晃。
谌牧情一把夺过,反复检查,发现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谌楼主,这白玉螺——”
楚怡想说这白玉螺不大对劲,却被谌牧情打断道:“不好意思,这是我海角楼初代祖师巫秦贴身之物,不能赠与楚小友。若楚小友喜欢白玉螺,等出了炼心大阵,我一定送你几个。”
楚怡也不恼,只心平气和地柔声说道:“谌楼主多虑了。即使你要将这白玉螺赠与我,我也不会要的。倒是谌楼主,勇气可嘉。”
谌牧情不解地问道:“此话何意?”
楚怡眉间浮上轻愁,幽幽道:“这白玉螺如此邪性,我修为低微,心性不坚,没有那个本事炼化它。”
谌牧情低头看着白玉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白玉螺上的一点血红,似乎变大了些。
刚才她应该是被幻觉所迷,而楚怡这眼神清明完全不受炼心大阵影响的样子,竟然说自己心性不坚?
怎么听,都带点讽刺的意味。
她皱了皱眉,犹疑道:“所以说,我刚才不是幻觉?”
楚怡抿唇而笑,说话轻柔又有力。
“我小师叔祖心善,不忍心见你被这白玉螺中的东西所伤,才急急忙忙地把我也扔进炼心大阵中来了。”
她环顾四周,又不解地问道:“这炼心大阵是不是还没有完全开启?”
谌牧情:???
这话什么意思?
擅长制符设阵,就可以这样说巫秦祖师设下的炼心大阵了吗?
见谌牧情不答,楚怡又解释道:“我入阵以来都不曾遇上什么火烧土埋、幻影幻像。还是我小师叔祖收我入五雷峰的时候,那个七连叠加炼心阵才是最可怕的。”
楚怡表情不似作伪,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我差一点点就要迷失在那个七连阵中了。”
谌牧情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半天,谌牧情才找到了反驳的话:“像你这样天生资质出众的单水灵根纯阴体质,又拜入雷繁上仙一脉,看不上我海角楼的炼心大阵也是正常的。这炼心大阵本就是巫秦祖师针对资质平庸的凡女所设。”
听到这话,楚怡收了笑,冷冷地看了谌牧情一眼。
她有些理解小师叔祖叫自己来的用意了。
这海角楼也不知道是如何培养继任楼主的,一任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