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火行宫,二人再行一段,蓦地齐齐止着步,怔怔盯着前方。只因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景象,着实太过诡异。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坦地面,其上立有无数泥像,且诸多泥像之间形态各异,外貌不同,且栩栩如生,连眼神都被细致地表现出来:孩童黄发垂髫、老者鸡皮鹤发、壮汉高大粗犷、妇人妖娆美艳。满眼的泥像静静伫立在广阔地面的每一个角落,朝着正中位置遥遥做出膜拜架势。在正中位置,立着一人首蛇身的巨大泥像。那泥像手持树枝,淡然地俯视着下方诸多泥像,宛若神明降世。
“这些泥像,讲述的不会就是女娲造人的传说吧?”蓝蝶仔细端详那巨大的蛇女泥像片刻,道:“女娲娘娘以泥土造人,厚德载物,正符合眼前所见。”箫梁道:“如果这里当真是厚土二相阵,那么我们就要加倍小心了。”蓝蝶奇道:“厚土二相阵?”
箫梁道:“不错,你们教主之前告知过我,这土行宫与其他四宫略有不一样。此宫前并无试炼通道,但却设有一颇为棘手的强阵,便是厚土二相阵。此阵能够根据闯阵人的心绪幻化出各种奇异的景象,倘若闯阵之人不能坚守心志,为阵中景象牵动情绪,那么……”蓝蝶道:“莫非会死在阵中么?”
“那倒不是,”箫梁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随即道,“只不过会被吸干全身的体力与内力,无法再使出任何招式了。”
蓝蝶冷哼一声,显然不以为意:“原来如此,那还等什么?”
二人一踏入厚土二相阵范围,四周景象便开始急剧模糊。箫梁默然瞧着眼前幻化出来的景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骄阳当空,炙烤大地。一片茂密树林中,此刻正有一群女子健步如飞。众人均身着水绿衣衫,背负长剑,且以当先那着一身艳丽红衣的女子为首,似乎正在赶往某地。
忽的,红衣女子一个手势示意身后诸人停下,继而向四下一望,冷笑道:“不知诸位朋友藏匿暗处,究竟意欲何为?”
四下一片静谧,唯有不时响起的刺耳虫鸣。
绿衫女子们见状纷纷青峰出鞘,一时间密林之中剑芒四起,寒入骨髓的刃芒令炎热阳光都退避三舍。红衣女子以冷厉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参天大树,最终凝于最近一棵树的枝桠之上。那里早有一白衣男子傲然屹立,此时正带着莞尔笑意俯视着下方的众女子。
她若有实质的目光,忽的难以控制得涣散了几分。
“这不是碧波堂堂主馨水月么?馨堂主,在下有礼了。”白衣男子笑着朝红衣女子作揖,随即道:“馨堂主一行如此神色匆匆,却来得实在太巧,不知意欲前往何处?”红衣女子被他一问顿时回过神来,继而对他洒然还礼,话语也是不卑不亢:“我碧波堂急行如此,自是因为有要事在身;倒是少侠率众埋伏于此,却不知有何图谋,还望少侠如实告知?”原来红衣女子耳力过人,早已发觉一旁树林之中此时正有上百个好手埋伏,反观己方只有五十余人,在人数上明显占了劣势。
白衣男子闻言笑道:“都说太湖碧波堂盛产美女,在下一直半信半疑。然今日目睹馨堂主芳容,方知此言果然不虚。”红衣女子不料他言语忽然变得如此唐突,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措辞。倒是她身旁的一位绿衫女子提剑直指他,怒叱道:“大胆狂徒!出言竟敢轻浮,你存心找死不成?”
她话音未落,一张巨网便从天而降,碧波堂众女始料未及,顿时为之牢牢罩住。众女临危不乱,手中三尺青锋骤然齐出,即刻将那巨网绞碎。不料一层网才破,上空又有巨网接二连三地覆盖下来。与此同时,四周十多个黑影猛地蹿出,并不住朝众女掷出道道白色粉末。
一时间,白雾弥漫四下。众女吃惊之际难免吸入少量粉末,顿时均觉四肢无力,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就脚跟一软,先后栽倒在地。红衣女子纵然能够以绝强内力将粉末的效力暂且压制,但她此刻却是为几十个高手围攻,着实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再分神去救助门下弟子。
白衣男子自始至终都在树上隔岸观火。他见红衣女子此刻明显现出劣势,尚且不忘调笑道:“馨堂主,你门下的精英弟子们都无力再战了,你自己看来也撑不了多久,依在下看不如束手就擒吧。”红衣女子闻言心中不由恼怒,一不留神招式中有了间隙,即刻为对方趁虚而入,被一举封住了周身大穴,就这么软倒在地上。
红衣女自仰倒在地,敲能够将上方白衣男子的面庞瞧得分明。她见白衣男子满脸的幸灾乐祸,不禁恨得银牙紧咬:“你们到底是谁?”白衣男子笑着指了指自己,道:“在下一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来此全为看戏,顺便挑几个瞧着顺眼的姑娘带回家做媳妇儿;至于这些黑衣人,则是西域达摩教的高手。”红衣女子道:“果然是达摩教!”
上百个黑衣人蓦地齐齐现身而出。但闻为首的黑衣人道了一声:“全部带走。”而后那黑衣人又对着树上的白衣男子道:“朋友,你能够抵达此处不被我等发觉,可见实力亦是不俗。既然你并非站在中原武林一边,那便加入我们血宗如何?”
白衣男子也不正视他,反而开始玩弄起自己的指甲:“在下江湖混混一个,血影长老未免太高看了。不过如果长老愿意把这些姑娘赠一个给在下,此事倒也并非不能考虑。”黑衣人血影长老闻言玩味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