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言念忽然离开了泞城。
离开的很突然,猝不及防。
江清池和江景明都找过言念,但是言念不让他们找。
言念离开之前,给江景明留了一封信:
“三儿,等你结婚那天,妈答应你,肯定带你爸回来喝喜酒,但是,不要再随随便便找个女人搪塞,要娶就娶你最爱的女人,大胆追爱,不要有遗憾。”
那封信,一直被江景明放在钱包里面。
想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无数个午夜梦回,梦到了爸妈回来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在一起,可是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芙南别墅了,怕会思念如狂。
想到这里,江景明的眼染上了些许湿润:“还能看见爸妈么。”
“肯定能啊。”江清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沈潮可是用他项上人头发过誓,说爸没死的,但就是治病有点复杂,要是他敢骗我们的话,我就取了他项上人头。”
“嗯,算我一个。”
远在泞城的沈潮生,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
谁在骂他呢?
——
夜深了,两兄弟洗完了澡,躺在同一张床上,左一半右一半。
这个房间的好处是,落地窗很大,床头正对着外面的风景。
墨黑的夜空,微风浮动,花香绵软,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江清池抬起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后脑勺,望着外面皎洁的月亮。
“三儿,你说爸妈现在在干啥呢?”
“应该在看星星,跟我们一样。”
就这么对着同一片天空。
繁星满天,圆月高悬。
在这世界某个角落。
他们静静地呆着,不被任何人知道。
江清池笑了笑,“他俩才没有这么文艺好吧,妈应该靠在爸的怀里,爸搂着她睡觉,爸肯定会说,媳妇儿,老公会好好疼你。”
说着江清池自己都害羞了,捂着脸在床上打滚,捶床。
江景明嗤之以鼻:“爸才不会这么说,应该说好喜欢媳妇儿,媳妇儿好乖。”
“不不,爸不说媳妇儿好乖,爸一般说媳妇儿好甜。”
“才不是。”江景明立刻反驳。
“不信是吗?打个电话问问!”
江清池长臂一伸,拿过了床头的手机,拨打了江北渊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端传来了客服小姐动听的嗓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已为您转接到语音信箱。】
江清池清清嗓子:“爸,我是清池啊,你喜欢说媳妇儿好乖,还是说媳妇儿好甜啊?是不是后者啊?”
江景明没有说话,他依然望着窗外的夜空,仿佛月亮就在眼前。
这个房间位置很好。
待到江清池的电话挂断之后,江景明这才开了口:“哥,你说他们会想我们吗。”
“妈会想,爸应该不会,毕竟他最爱的只有妈。”
“那承让了,我是爸公认的最爱的儿子。”江景明略略得意,声音藏笑。
“切,爸离开泞城之前,看望的最后一个儿子是谁?”
“你。”
“这不就得了。”江清池傲娇地扬了眉梢,长眉斜飞很得意,“爸只是嘴上不喜表达,他爱我爱到骨子里,我这叫:看破不说破。”
江景明但笑不语,懒得跟他杠了。
——
“三儿你看,迪拜的星星挺多的啊。”江清池有点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不过还是不太想睡。
“嗯。”都凌晨12点了,但是两兄弟谁都没有睡觉,江景明指着勺子的星星。
“这是北斗七星。”
“……哦。”
“这是室女座,这是射手。”
“……哦。”
“这是狮子座。”
“那摩羯座在哪呢?”江清池好奇地问,清凉的脸颊贴近了江景明的肩膀,蓬松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
江景明面无表情摇摇头:“看不到。”
“为啥看不到啊?”
“可能,被星盘给移出去了。”江景明似笑非笑。
“啊?”江清池信以为真,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恐慌和无助,“那我以后是啥星座啊?”
“可以叫——”江景明话锋一转,“江河湖海座。”
“好啊,你耍我呢!”
反应过来的江清池哪里能忍,两只手抄向了江三儿的咯吱窝,发起了进攻,江三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挠咯吱窝的痒痒。
“别闹别闹。”
“还敢不敢耍我了?”
“这次不敢,下次还敢。”
“嗯?你说什么?”趁他不留神,江清池罪恶的双手又挠向了江景明的咯吱窝。
“不敢,不敢了。”江景明见好就收。
——
凌晨两点,江清池折腾了一天终于睡着了。
他蜷缩成一团,抱住了江景明的胳膊,口水顺着嘴角缓缓地流了下来,江景明趁着口水没滴到他胳膊之前,赶忙给他擦了擦。
“……”江清池嘴里嘟囔着什么,眉头皱皱,成了小山般的形状。
江景明凑近了江清池。
想要听听江清池说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含糊不清,颇带着几分孩子气:“别怕,别怕。”
“别怕什么?”江景明问。
“别怕……天,我扛着。”
一抹心酸忽然钻到了江景明的心底,他摸了摸江清池的头发。
记得小时候,他和江清池经常睡一张床,主要是他喜欢去找江清池睡觉。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