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大惊。
忙撑起一看,窗户打开了一道,寒风从缝里吹进来,把那股异样香味吹得散去些,也使她的头脑更为清醒。
她瞪着站在那里的高?身影,生生压抑下尖叫,一边身上蓄力准备一跃而起离开窗边,一边想厉问对方是谁。
她的动作极快,但还没真正动起来,话还卡在喉咙口,那个影子便低声道:“苏姑娘。”
这个声音?苏铮微愕,按捺住惊疑瞧去,那门缝外黑压压处正是一张见过的脸:“是你?”
三奇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严肃:“苏姑娘,打扰你了,我不能久留这就长话断说了,一会儿衙门的人会叫你们一屋子女子去做一件事,你也在其中,希望你能一个一个仔细分辨过来,着重看哪个重量异常。”
他略顿住:“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出那个有问题的,我们徐叔必定满足你所求。”
苏铮起先还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跃起,扒在窗口道:“你们调查过我了?”
“知己知彼而已。”
她能有什么求的?知道她那点破情形和最近作为的,都能猜得出她要自立门户,要离开庚溪,要永远摆脱刘府。
令人惊讶的是,徐老大不过只见她一次,就果断调查她,是习惯使然还是早就料到今天会用到她?
果然是不简单的人。
苏铮深吸一口气:“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们帮忙。”
她语气还算好了,用的是“帮忙”两字,真想一个多管闲事甩过去。
三奇听了有些不悦,心说你一开始不就是打算走徐叔的路子?现在好心上门帮你了,还矫情什么?
语气便有些不善:“要不要帮忙随便你,但一会儿不能搞砸了徐叔的事。”
他还想说什么,似乎看到有人往这里来了,便匆忙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了苏铮一句。
苏铮一屁股坐在床边,心中暗暗发闷,自己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果然又撞上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还给自己惹上这么件不清不楚的烫手的事。
她能拒绝吗?
她闷气地坐了一会,隐约感觉有些头晕,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异样的香味大概是迷香之类的东西,把其他人都迷晕了,自己因为离窗口最近,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没有中招,看样子是三奇故意开了窗让她保持清醒的。
她忙把窗户都推开,冬夜的风要多凛冽有多凛冽,往屋里绕了几圈就把异香刮得干干净净,同时还带走了一屋子的温气。
一下子房间里好像一个冰窖,眼看其他人要被冻醒了,苏铮忙关上窗,自己躲进被窝里咬着牙齿瑟瑟发抖,还没等她缓过来,一阵脚步声从走廊远头快速靠近,随后门被啪啪啪拍响:“都起来都起来,大人有事情交代你们。”
粗砺且莽撞的声音把房间里半梦半醒的女孩们全吵醒了,大家爬起来惊恐地抱在一起。
本来被一些鲁民围困在衙门里过夜已经是八辈子遇不到的事了,就衙门那些个软绵绵的侍卫,谁知道会不会被红了眼的人给冲进来,大家早已吊着一个心。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听着啪啪作响的拍门声,看着门外黑黢黢的身影好似还不止一个人,女孩子们脑子里那些可怕的想象争先恐后冒出来,不知谁叫了一声,哭了一声,像隔断了哪根弦,大家一齐叫喊哭吼起来,简直跟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苏铮不禁头痛。
她倒不怕,有三奇的提醒,她猜测来人是要她们这些人去做事的,虽然不知道做什么事,但有危险也不是现在。
现在哭是不是太早了?
苏铮听外面的人傻了一下之后恼怒起来,一个说:“什么回事,老子还没做什么呢,哭得好像要杀他们父母一样!”
“就是,女人麻烦死了,我看直接撞门一个个抓出来就是了。”
苏铮转头看了一下人们,虽说光线昏暗但也能看出大家衣服都穿得挺整齐的,也是,晚上气温有多低?衙门里一时也抱不出那么多被子,她们几乎都是合衣而睡,她自己也是。
但就这么被三大五粗的男人闯进来到底不妥,古代不比现代,事后这些女孩的清白到哪儿讨?
于是她赶紧高声道:“门外的大人请等一等,容我们收拾妥当再开门。”转过头去急道,“你们别急着哭,赶紧起床啊。”
门外的人好像有些意外,但等了两秒见里面还是哭闹着没别的动静,又光火地要破门。
“住手!”一声厉喝响起,隔了好几间的屋子里几个学子窜出来,见了这边架势脸色大变,跑过来喊,“你们这是做什么?明目张胆地闯女子闺阁,还有没有礼教有没有王法?”
这人边骂着还迅速钻进来,用背部抵着苏铮她们房间的门,怒视要砸门的两人。
要砸门的是两个大块头,也是衙门里的大老粗,平时喊别人干活都这架势,咋然被喝骂很是震惊了一下,有那么一个片刻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眼前的人是镇上最优秀的学子之一,几年之后说不得飞黄腾达成为他们的上司,容不得他们不憋着把气小心应付。
但转眼一看后面陆陆续续出来的学子都站在远处,一个个缩着肩膀袖手旁观的样子,只有眼前这个瘦个子在这里叫嚣。
一定是这个瘦个子叫得不对,否则其他学子怎么不来帮他撑场子?
所以,老子的行为是没错的!
想通这一点,前面的肌肉大汉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