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一虎一豹越聊越高兴,天蒙蒙亮之后,竟然还在破庙里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离去。柴士恩憋着一泡尿,憋的脸色发黄。等它们一走,立刻跳出来,不管不顾的就在供桌旁释放自我了。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柴士恩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舒泰,就连脑子似乎也好使了不少。现在天色不早,若再不快些,只怕拯救“神子”的大好机会就要失去了。当下柴士恩背起他娘给他的小包袱,快步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逢阴历十五,保州城内比平日还要热闹。柴士恩从进城起,就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够用了。他看这个也新鲜,看那个也稀奇。等想起来要去找“神子”的时候,已经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腹中饥肠辘辘,尽管包袱里还有白面饼和鸡蛋,柴士恩心里明白,在找到活干之前,这些是他最后的底限了。至于娘给的那些银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柴士恩是不会动的。
所以此刻,他只能多咽几口口水,在心里祈祷能早点儿找到“神子”,然后被他家人招待一顿大餐。
“大爷,您知道神子吗,我找他有事儿”
“这位姑娘,你且慢行,神子知道吗,我真的有事儿找他”
柴士恩站在保州城的大街上,不失时机的拉住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大声询问他们在哪儿可以找到神子。那些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毕竟,保州城内谁人不知道神子,别说他家住在什么地方,就连他每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看了什么书,都可以当做新闻拿来换银子。忽然冒出一个人,口口声声说找“神子”有事,还不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自然会被当做异类。
“哎,你别走啊,知道不知道的也说一声啊”柴士恩问的口干舌燥,竟没有一个人用正眼看他。他索性一屁股在街边坐下,冥思苦想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都翻着白眼儿看自己呢
就在这时候,有两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壮汉姿势怪异的从柴士恩面前走了过去。他们的膝盖弯曲,双脚向外撇,活像一只学人走路的猴子。柴士恩觉得有趣儿,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柴士恩赫然发现,在那两个人宽大的袍服下面,各有一条粗壮的东西在来回摆动着。他是坐在路边的,视线比起他路人要低,所以看的清清楚楚。袍服下面的东西不是被的,正是野兽的尾巴
而且这两条尾巴柴士恩是十分熟悉的,一条,是属于那个没头脑的斑斓老虎,另一条,则是属于那个“好奇宝宝”花斑豹子的
正是冤家路窄,看它们两个气定神闲的模样,柴士恩警觉起来,它们一定先自己一步找到了“神子”的下落。眼看自己的“百年大计”就要落空,柴士恩急了
他“嚯”的一下起身,像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却发现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对方。他在保州城人生地不熟,连个帮手也没有。一对二本来就吃亏,再加上对方本就是山中猛兽成精,真动起手来,只怕自己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也不剩,所以此事只能智取,不能强求。
路上行人众多,其中不乏明艳妩媚的姑娘家。柴士恩眼珠一转,立刻就有了好主意。他先是扯着衣袖遮住半边脸,偷偷摸摸的朝一虎一豹靠近。然后看准时机,当一位姑娘从它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伸出一只咸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姑娘身后狠狠抓了一把,然后立刻矮身转头,闪电般离开了“作案现场”,藏匿在人群中,拭目以待。
“啊,流氓”
受到袭击的姑娘大惊之下顿时喊叫起来,她转身朝周围看去,四周五尺之内,只有两个不怎么像人的男人。她顿时认定,方才那一击,正是他们当中一人做的
“别走,你站住”姑娘提着裙角紧走两步,伸出双臂挡在一虎一豹面前。之前它们兄弟俩虽然也有变化人形到热闹之处逛一逛的经历,但也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和人说过几句话。突然被一位横木怒目也那么好看的姑娘拦住,兄弟俩一齐愣住了。
“姑,姑娘,你,你有什么事儿吗”比起老虎的粗鲁和莽撞,豹子更加细心和谦和,所以这时候,它自然是抢在前面的。那姑娘怒目而视,满脸的怒气毫不保留的显现出来,她抬起一只手,纤长的指尖几乎戳到豹子鼻尖上,“说,方才是你们当中的那个登徒子,摸了我的,我的屁股”
话一出口,姑娘的脸也红成了黄昏时的晚霞。豹子听了,满头雾水,“姑娘,这其中是否有误会啊,我和我家大哥好好的在路上走着,并未做任何不轨之事”
“你还敢狡辩,看来是惯犯了”那姑娘眉眼中透着三分的英气,不比寻常女子怯懦可欺。她转身面向其他路人,大声道,“南来北往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请大家为我做主,评评理”
“这娘儿们要干什么”老虎一脸的不耐烦,拽起花斑豹子就要走。谁料那姑娘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牢牢不放,“我从这里走过,身边只有这两个人,定是他们其中一个对我毛手毛脚。大家试想,我本是云英未嫁之女,岂能拿自己的清白当街诬陷他二人”
众人渐渐围拢过来,听了姑娘的话,纷纷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人家好好一姑娘,怎么会冤枉两个大男人”
豹子已经明白过来了,他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并非像公豹子和母豹子之间,可以随意亲近,没有夫妻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