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的屋里,自几人进来后,就被一痕自觉地点上了烛灯,虽然并没有灯火通明,也还是引起了晚上值夜的小婉的注意。
“姑娘?”小婉以为姑娘起夜了,便敲着房门问道,“姑娘可否需要奴婢服侍?”
“不用了,你下去吧。”和曼曼朝着门外喊着。
她还在和白宁徽对峙,那明晃晃的长刀是想吓唬谁呢他。
“那姑娘需要奴婢的时候一定要来找奴婢哦,么么哒。”
小婉见又没自己的事,便朝着和曼曼打了声招呼后就回自己的值班小屋去了。
这长乐宫的日子太过清闲,时常还吃着姑娘赏赐的糕点,下人们都有些过意不去,每每有点活计,就要抢着干。
这么么哒,自然是跟和曼曼学的,要说这几个宫女里,和曼曼虽然一开始觉得又莲长得圆又圆可爱得紧,但性子上她还是最喜欢小婉的,古灵精怪活泼得很,说起话来能逗得人直乐。
“乖了,么么哒。”和曼曼不假思索地回道。
屋内的几人安静地等小婉离开后,才继续手头的动作。
“么么哒,是什么?”
白宁徽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话,以他这么个没见识的古人,是无法马上洞察出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打招呼的话而已,不用在意。”和曼曼怎么可能会跟他解释这些事。
白宁徽双眸微阖,他若想要知道并不是难事,故而也不再追问,只接着刚刚的话指着和曼曼的腿说:
“手不伸出来,就把脚伸出来,否则就换成脖子。”
和曼曼被他的话吓得抱了自己腿,又随着话马上抱了自己的脖子,她权衡了利弊,还是觉得手废了比较方便。
古代又不比现代,靠手玩手机敲键盘,废了就让人伺候自己吃饭了事,何况只弄废一只,比起瘸了好太多。
但是她当真想太多了,人家只是取血,又不是真要砍了她一只手。
七弦在一旁不可思议,这王爷竟能这般吓唬人家姑娘,姑娘害怕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温柔安抚吗?王爷懂不懂怎么和姑娘相处。
“那你可不要切到我的动脉啊!”和曼曼哆哆嗦嗦地伸出自己的左手警告着白宁徽。
白宁徽拉过她的手,疑惑地问:“动脉?”
“就是手腕上这条比较粗的血管,你要是割到了,我就会因为血压太高而血流不止,最终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继而死亡,知道吗?”
白宁徽虽然对某些词并不太理解,但全部听完他还是明白了和曼曼的意思,这笨蛋是以为自己要杀她吗?
“你当本王是猪吗?给你取个血就把你弄死?”
要让她死,还取什么血,随她自生自灭得了。
“姑娘莫非懂医术?”
七弦有些诧异,她这言论自己虽是明白其中道理,但她所说的血压、休克,竟连他也没明白。
“医术我可不懂,刚刚那些是常识我也是听别人说过。”和曼曼随口应付着。
“谁?谁告诉你的?”白宁徽觉得她偶尔就会说些没人能懂的话,必定事出有因,那个与她说这些事的人又是谁。
和曼曼最讨厌的就是白宁徽追根究底的盘问,她气恼地把左手往他身上推搡着说:
“你还要不要取血了?”
七弦觉得不妙,这姑娘这样对王爷说话,王爷必然会发怒,他不露声色地往后倒退几步,不想被波及,自己方才也想问问关于血压的意思,看来不是时候。
白宁徽抓住推着自己的手,觉得还是取血事大,她那些秘密自己迟早都会问出,便在七弦惊讶的目光中,转头瞪向他。
“看什么看,还不拿个瓶子来装!”
七弦震惊得想捂住自己的嘴,为什么最后被责骂的是他?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七弦偷偷撇着嘴,不开心地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个空瓷瓶走过去准备接血。
白宁徽将和曼曼的手握住,用刀在她手指尖划了一下,虽然分寸和力道都掌握得极好,丝毫没有和曼曼想象中刀起手落,却还是痛得她用右手掩盖住自己大张的嘴,身子不自禁地打颤。
痛到极致,连大叫都觉得痛,刀割破皮的尖锐痛感似乎直击心脏,作为一点痛都无法忍耐的和曼曼,这就是一种酷刑。
白宁徽豪无怜惜之意,努力将她的血一滴滴挤入瓶中。
和曼曼眼看着两人总算把她的血和手处理好后,她才忍着痛用袖子擦擦额头的虚汗,以及眼角泛出的泪意说道:
“王爷,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白宁徽将刀还给一痕后,警惕地望着和曼曼问,他似乎也发觉,和曼曼每回与他说的事情,都不会是好事。
“你不是还要洗头吗?现在我手可是受伤了呢。”和曼曼拿起包得粗壮的手指头朝着白宁徽摇着。
白宁徽觉得和曼曼心机颇深,她就是特地等手伤了后才提醒他。
其实和曼曼真是刚想起来的,她的记忆从来都是靠着一闪而过来维持。
白宁徽弯下腰身掐住和曼曼的脸,逐字逐句地说道:
“水已经烧好了,本王相信你缺了一个手指头,也有办法替本王洗头。”
瞧,和曼曼就知道白宁徽不会放过她,所以说她是故意手受伤后才提及此事,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除了增加自己的困难,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一痕,你先带着七弦回去。”
白宁徽将两人打发走,把窗子关严实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