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郑兰芝怀念着故人,这头的何事屋里,故人正与他人眼对着眼,对视了不知多久。
仿佛漫长到花开了又落,云卷了又散。
两人,一个维持着居高临下的俯视,一个被迫坐在地上仰视,直到…
“曼曼,我们,回去吧…”
沉静地凝望许久后,白宁徽缓缓伸出双手,轻抚着她的脸,语气柔柔,却不容置疑。
脚都蹲麻了的和曼曼,见他终于动了,连忙抬袖,狂擦眼泪。
他不动,她也不动,眼睛都瞎了。
一直看着她泛泪的白宁徽,没空心疼她,眼下当务之急,是将人弄回府里。
趁着她擦眼睛的空档,长手一伸,扣住她的软腰,手劲不轻地将人一口气从角落里强行抱出。
和曼曼一下子悬空,紧张地随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肩,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他的怀里。
等她不明状况地扭头,发现自己已经在出现在了一楼。
再多眨巴几下眼睛,竟然出现在了马车里!!!
从前四平八稳的马车,今日好像跑了起来,格外着急的模样。
因为速度太快,引来了守在街头巷尾,管理车马秩序的巡卫。
又由于是王爷的马车,他们有些为难,踌躇着不敢拦。
但显然一痕是有备而来的,车子未停,手上甩出揉成一团的五十两银票。
接着,扬长而去,留下雪地里一路通往王府的痕迹。
巡卫捡起地上的银票,感慨着王爷的善解人意。
拉扯了两下褶皱的银票,带着满意的笑脸,回到了岗位。
一路同样不敢言的和曼曼,如此这般,像个玩偶一样,被抱回了王府的寝屋。
解了两人同样色调的披风,白宁徽将人摆放在床上。
“曼曼,从前的事,不要再理会了,往后只要你一直陪着我,便够了。”
手里焦急地为她脱着鞋袜,语气透着惶恐不安。
将她的鞋子脱完,白宁徽迅速将人塞进被褥,自己也脱了鞋袜挤了进去牢牢抱住。
不安太过强烈,他没有一刻能够平静,除了将她占为己有,他全然没有别的念头。
可他却没有碰她,一想到这个身子不是她的,他就彻底没有了**。
可是,他无法穿过肉身去拥抱住真正的她,唯有用力,用力地挤压,试图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他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如此焦躁的行为,已经将他的不安传递给了和曼曼。
现下,她的状况很不好。
被闷在被窝里喘不上气,被白宁徽勒抱,同样叫人崩溃。
但她不曾出声阻止,顺着他的意,侧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回抱。
手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乱成一片的心。
一下又一下,白宁徽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变得有些迷怔。
狭长的丹凤眸,微微欲阖,恍恍惚惚中,他猛然惊醒,惊恐大叫:
“曼曼!”
这一声,把和曼曼都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就疑惑地看着他。
白宁徽见她还在自己的怀里,顿时如释重负,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
方才的恍惚中,让他突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吓得他现下脊背都渗出了冷汗。
为了让她变得更有存在感,白宁徽不安分地开始乱动,上上下下将她摸了个遍,随后又把额头抵住她的,轻轻地出声。
“曼曼,你不会离开我,是吗?”
那双变暗的褐色长眸,深深地凝望黝黑的圆瞳。
似在催眠,似在蛊惑。
和曼曼感受着他颇有些病态的举止和言语,眉头欲蹙,却忍下了。
“不会…”吧。
不知他是如何想的,和曼曼心里没有多少底,但还是在话落后,吻上了他,想给他些安全感,希望他正常点。
岂料,这个吻,却惹得他更不正常了。
一直克制着自己的白宁徽,一尝到荤腥,便是欲罢不能,想将她吞入肚里。
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食用,和曼曼吓得不敢再主动,左手掐他的脸,右手掐他的腰,但下一刻,手就被夺了。
直到白宁徽离了她的唇,吻至了别处,他才莫名停了动作,恢复了清明。
看向她的眸子,带着些许不甘。
和曼曼一下子如蒙大赦,无法忍住的惧意,全部显露于面。
“白宁徽!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别再这么疯疯癫癫了,她总感觉自己正在跟精神疾病患者谈恋爱,随时都有危险。
此话一出,白宁徽的神色,立时变得委屈。
他缓缓的垂头,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
“曼曼,我害怕。”
和曼曼顿时哭笑不得,随手就张狂地打了他的屁股,引得他身子一僵。
“我都说了是不是,你会害怕的吧……那你在怕什么呢?你怕我吃了你?”
说到这个,白宁徽倒是不怕。
他撇了撇薄唇,暧昧地用牙碾了碾她脖子上松软的肉,幽幽地道:
“等你来吃。”
和曼曼被他咬得痒,哈哈笑着道,“别闹,那你在怕什么?”
调戏完她,白宁徽又陷入了忧愁,双眸半阖,无精打采。
“怕你离开。”
和曼曼眨了眨眼,有些奇怪。
“我如何离开?若是死,我终有一死,若是活……我便留在你身边,哪也不去。”哪也去不了…
她眸光淡淡地望着浅粉色的幔顶,颓然地道。
白宁徽突然就因为她的话,感到了安心,可这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