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阳衡总觉得自己姓焦,都是有缘由的。
怎么会让他遇到这么多雷事!
刚刚不是还说,尹子蕾喜欢他,转个头就说许配王爷,耍他呢?!
康宜欣轻锁柳眉,太后居然插手了王爷的婚事…
“我…此事我是听姐姐说的,但我…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梁哥哥,你一定懂我。”
焦阳衡她并没有拿下,眼下必须把梁明智套牢才行。
梁明智见她泪都流出来了,哪能不信?
“我信,小蕾你别跪,快起身。”
魏隽美朝天翻出超大的白眼,“你…”
“魏隽美!你是想逼死我对不对!好!我死还不行吗?!”
娇喊一声,尹子蕾扭头就要跳进三步开外的池子里。
梁明智那么顺手,就把人拉住了。
尹子蕾哭哭啼啼地挣扎,突然感觉一片阴影落下,她满脸泪痕地抬眸一看——
康宜欣!
“尹小姐是个极有趣味的姑娘,动不动给人下跪,动不动寻死觅活,若是谁家娶了尹小姐,这一日三顿的,光是看戏,就够饱了!”
康宜欣真是受不了这个家伙,拼着名声有损,也要骂她一骂!
她嘴角带笑,整张表情却甚是冷淡,宛如茫茫雪域傲立寒风的决然霜花。
若说容貌,她不输给凤京任何一位闺秀。
若论气质,她大气稳重,端雅清贵,乃是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若看家室,康家在凤京实属清流,显赫一时,大长公主的母亲,让康宜欣更是高了凤京所有名门闺秀一等。
焦阳衡环抱着手臂,头一次认真端详此人。
尹子蕾被骂得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康姐姐,分明是你们逼的我…”
康宜欣立即道,“我们逼你何事?若有难处,说出来一起解决,魏小姐不过说了两句,你就如此,从来都是犯了错的遭罚,你莫不是已经承了什么罪下来?!”
焦阳衡眯着眼颔首,这康家小姐,能言善道,条理清晰。
最重要的是,即便与人争论,语气仍然温柔和婉,不像魏隽美一样凶巴巴的。
尹子蕾一抬头就看到焦阳衡面露欣赏的模样,顿时咬紧下唇。
“康姐姐,你为何总是要污蔑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本是想自己都这般可怜了,如何能有什么错,这康宜欣再咄咄逼人,也不能瞎编出个错处吧!
谁料,她这么一说,正好给了康宜欣一个回怼的机会。
“你自然有错!”
尹子蕾一愣,不会吧!
康宜欣姿态肃然,“尹小姐身为太后母族的后辈,随随便便就给人下跪,可想过尹家声誉与太后的声誉?”
尹子蕾挂泪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康宜欣继续道:“人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我们女子难道就没有?你一个大家千金,就这么不把脸面当回事吗?”
此话一出,连身后小姐妹看尹子蕾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
若说从前,她们小门小户,能结实太后尹家的千金,已是三生有幸,唯有马首是瞻。
但现下,跟这位皇家公主的千金一比,那气度差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康宜欣没有停顿,“只是说你一句不中听的,你便哭闹不止,动辄轻生,把生死人命当儿戏,荒唐至极。”
格局从颜面,一下子上升到了不轻视人命,当真又让焦阳衡刮目相看。
要知道女子常锁于闺阁,整个天地至多只有家中府宅大小,所关心之事,也只有吃穿用度、胭脂膏粉,像康宜欣这样胸有丘壑的女子,可以用绝无仅有来形容。
等康宜欣长篇大论地教导完尹子蕾。
在场的众人,全都有种心思开阔通明,生命得到了升华之感。
尹子蕾的小伙伴们,纷纷围绕着她,欣喜得像围绕着花团的小蝴蝶。
“康姐姐,从前我真的不了解你,以为你不过是拿腔作调,啊!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说你坏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比我们都优秀。”
“对!康姐姐,身为女子,我觉得自己太狭隘了,人的一生怎么能局限于勾心斗角,我们都是有价值的,不该像傻子一样活着。”
“康姐姐,我知道想成为你的友人,我还不配,但我会努力,成为像你一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希望你能记得我,我叫叶妙儿。”
“啊!你好狡猾,康姐姐我叫黎迎荷!”
小姑娘们一个一个报上自己的名字,不求康宜欣能与她们交好,只求能在她心中留下一抹痕迹。
连魏隽美都上前与康宜欣道歉,请求她的原谅,方才是被尹子蕾挑衅了才会出言无状。
这一幕看在尹子蕾眼里,好刺眼,好痛…
梁明智叹了口气,“小蕾,康小姐说的十分有道理,你往后切莫如此了,女子虽柔软,也当有气节。”
尹子蕾气得浑身发抖,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众叛亲离。
她凄凉的眼神下意识朝焦阳衡望去,却见他的目光也被康宜欣吸引了,她的指甲顿时陷入肉中。
和曼曼出来时,看到这个神奇的场面,只有一个字可以表达她惊诧又兴奋的内心——
神了!
“嗯?曼曼,你出来啦……王爷!”
康宜欣正宠辱不惊地接受众人的仰慕,耳边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才见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众人快速收整行礼,“见过王爷!”
“平身。”
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尹子蕾心中带了些欢喜,不自觉地就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