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自觉内力在一点一滴的不断消失,说道:“过儿,我是不成的啦,你……你抱我到……到那放石棺的地方去。”杨过一阵伤心欲绝,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想起,反正大家已没几天好活,这时陪她一起死了也是一样,于是快快·活活的道:“好。”抱着她走到放石棺的室中,将她放在一具石棺的盖上,点燃了蜡烛。烛光映照之下,石棺厚重,更显得小龙女柔纤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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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道:“你推开这……这具石棺的盖儿,把我放进去。”杨过道:“好!”小龙女察觉他语音中并无伤感之意,微觉奇怪。杨过推开棺盖,抱起她轻轻放入,随即跃进棺中,和她并头卧倒。两人挤在一起,已无转侧余地。
小龙女又是欢喜,又是奇怪,问道:“你干甚么?”杨过道:“我自然跟你在一起。让那两个壤女人睡那口石棺。”小龙女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十分平安,身上寒意便已不如先前厉害,转眼向杨过瞧去,只见他目光也正凝视着自己。她偎依在杨过身上,心头一阵火热,只盼他伸臂来搂抱自己,但杨过两条手臂伸直了,规规矩矩的放在他自己大腿之上,似乎惟恐碰到了她身子。
小龙女微感害羞,脸上一红,转过了头不敢再去瞧他,心头迷乱了半晌,忽然见到棺盖内侧似乎写得有字,凝目瞧去,果见是十六个大字: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这十六个字以浓墨所书,笔力苍劲,字体甚大。其时棺盖只推开了一半,但斜眼看去,仍是清清楚楚。小龙女“咦”的一声,道:“那是甚么意思?”杨过顺着她目光瞧去,见到那十六个大字,微一沉吟,说道:“是王重阳写的?”小龙女道:“好像是他写的。他似说咱们的玉女心经虽然胜得过全真派武功,然而他自己却并不弱于咱们祖师婆婆,是不是?”杨过笑道:“这牛鼻子老道吹牛。”小龙女再看那十六个字时,只见其后还写得有许多小字,只是字体既小,又是在棺盖的彼端,她睡在这一头却已难以辨认,说道:“过儿,你出去。”杨过摇头道:“我不出去。”小龙女微笑道:“你先出去一会儿,待会再进来陪我。”杨过这才爬出石棺。
小龙女坐起身来,要杨过递过烛台,转身到彼端卧倒,观看小字。此时看来,这此小字都已颠倒,她逐一慢慢读去,连读了两遍,忽感手上无力,烛台一幌,跌在胸前。杨过忙伸手抢起,扶她出了石棺,问道:“怎么?那些字写的是甚么?”
小龙女脸色异样,定神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原来祖师婆婆死后,王重阳又来过古墓。”杨过道:“他来干么?”小龙女道:“他来吊祭祖师婆婆。他见到石室顶上祖师婆婆留下的玉女心经,竟把全真派所有的武功尽数破去。他便在这石棺的盖底留字说道,咱们祖师婆婆所破去的,不过是全真派的粗浅武功而已,但较之最上乘的全真功夫,玉女心经又何足道哉?”
杨过“呸”了一声道:“反正祖师婆婆已经过世,他爱怎么说都行。”小龙女道:“他在留言中又道:他在另一间石室中留下破解玉女心经之法,后人有缘,一观便知。”杨过好奇心起,道:“姑姑,咱们瞧瞧去。”小龙女道:“王重阳的遗言中说道,那间石室是在此室之下。我在这□一辈子,却不知尚有这间石室。”杨过央求道:“姑姑,咱们想法子下去瞧瞧。”
此时小龙女对他已不若往时严厉,虽然身子疲倦,仍觉还是顺着他的好,微微一笑,说道:“好罢!”在室中巡视沉思,最后向适才睡卧过的石棺内注视片刻,道:“原来这具石棺也是王重阳留下的。棺底可以掀开。”
杨过大喜,道:“啊,我知道啦,那是通向石室的门儿。”当即跃入棺中,四下摸索,果然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于是紧紧握住了向上一提,却是纹丝不动。小龙女道:“先朝左转动,再向上提。”杨过依言转而后提,只听喀喇一响,棺底石板应手而起,大喜叫道:“行啦!”小龙女道:“且莫忙,待洞中秽气出尽后再进去。”
杨过坐立不安,过了一会,道:“姑姑,行了吗?”小龙女叹道:“似你这般急性儿,也真难为你陪了我这几年。”缓缓站起,拿了烛台,与他从石棺底走入,下面是一排石级,石级尽处是条短短甬道,再转了个弯,果然走进了一间石室。
室中也无特异之处,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但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两人都不知九阴真经中所载实乃武学最高的境界,看了一会,但觉奥妙难解。小龙女道:“就算这功夫当真厉害无比,于咱们也是全无用处了。”
杨过叹了口气,正欲低头不看,一瞥之间,突见室顶西南角绘着一幅图,似与武功无关,凝神细看,倒像是幅地图,问道:“那是甚么?”小龙女顺着他手指瞧去,只看了片刻,全身登时便如僵住了,再也不动。
过了良久,她兀自犹如石像一般,凝望着那幅图出神。杨过害怕起来,拉拉她衣袖,问道:“姑姑,怎么啦?”小龙女“嗯”的一声,忽然伏在他胸口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杨过柔声道:“你身上又痛了,是不是?”小龙女道:“不,不是。”隔了半晌,才道:“咱们可以出去啦。”杨过大喜,一跃而起,大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