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听到简仁问他靠什么生存时,比昂真的很想说一句,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但他也明白,这样说,基本也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在说瞎话了。可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准备,只能含糊的回答了一句,用之前的积蓄。
没想到的是,简仁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哦”了一声后,就让他继续。
比昂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继续?自己刚才说到哪里来着?被你这么一整,节奏完全乱了好吗?
就在比昂半天没憋出下文时,简仁像是福至心灵的感受到了对面那个小眼睛男人的痛苦,开口提醒了一句。
“你刚才说到自己不是跟踪狂。”
老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简仁这冷不丁就来一下的打岔,比昂已经完全提不起那股表演的谷欠望。现在,他只想快点把材料上全部的设定一口气说完。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反正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保护文葆。
后来我知道文葆要结婚了。嫁给那个她谈了好久的男朋友。虽然我并不认为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不过,只要文葆喜欢我就会一直保护她。”
简仁本想打断说,那个男人好不好,和你要不要保护她好像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可这一次,比昂似乎是一早便察觉到了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简仁嘴不过半张,还没等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比昂已经出声制止。
“你先别说话。等我讲完了,有你提问的时间。”末了,他又觉得自己这语气好像有些不对,在回归正题前还不忘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他们学术交流会上都是这样的。先发言,后提问。”
简仁想了想,像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也不错。随即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主动打断。接着,就听比昂继续讲述了故事的后半部分。
“知道文葆要结婚了,我虽然没有在被邀请名单中。好吧,她应该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知道,她肯定是记得我的长相的。又一次,她还冲我笑。
反正,我是肯定要去参加她的婚礼的。
她的婚礼在那个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算的上是一次盛会。我通过朋友,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便打听到了她将要举办婚礼的地点。
我猜想,她肯定会提前一段时间去到那座海岛上布置婚礼的各个细节。所以,便也提前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去到了岛上。
果不其然,文葆已经到了酒店。接下来的几天,便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陪着文葆一起挑选婚礼场地、确定当日菜单、和策划团队一起讨论各种细节。就好像那场婚礼真的是为我们两人准备的一般。
直到那天夜里。
是的,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天。”
简仁并没有打断比昂的意思,也没有任何要接话的意图。比昂见她如此,只好继续说到:
“那天晚上是文葆的单身派对,我跟着她离开了会场,一直跟到了去往那处山崖的小径旁。
当时我就知道那条小径再往下便没有分叉的路口,那座海崖之上也没有可供我躲藏的地方。所以,我当时没有跟着文葆下去。只是在半山腰找了个好站人的地方,拿出随身带着的夜视望远镜偷偷观察下方的动静。
之后没多久,我就看到了你。再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我细说了。
反正那个时候我非常的愤怒。但出于害怕,我也不敢站出来说些什么。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我所看到的内容。
但在我的心底,却是一直抱有一个信念,我要为文葆报仇。
当时,我已经看清了你的长相,但我却是不知道你其实是劳拉。我只以为你是文葆的好友,那位伴娘白小满。
所以,在文葆离我而去后,我便转移了跟踪的目标。我开始跟踪白小满。
不过,那个时候我越是跟踪白小满,越是觉得有古怪。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天夜里和文葆厮打的那个人。
再之后,我就遇到了你。
这时,我才知道,原本害死我家文葆的不是白小满,而是你,劳拉。”
听了比昂的讲述,简仁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首先,面前这个小眼睛男人虽然看起来也不太像什么好人。气质上确实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猥琐味道。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变态跟踪狂。
在卫所的时候,简仁是在加莉娜推荐给她的记录片里见识过,真实的变态偷窥狂被审讯时的模样。那种神经质的样子,和眼前男人这种条理清晰的表述完全不同。
难道,这是一位逻辑性很强的跟踪狂?
不对,对方说的那个故事里还是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而且,按照这个故事来看,对方应该并不是自己之前一直在找的匿名发信人。在之前的整个讲述中,眼前的男人完全没有提出过,他有主动联系白小满。
按照之前白小满的通讯记录来看,她明明是在匿名者的提醒下才得知了自己的存在。而按照眼前之人的说法,很明显,他是根据白小满才找到了自己。
所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不可能是那位匿名者。
但这里面还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按照男人的说法,他应该是爱惨了北文葆才对,可当他一直跟踪暗恋的对象,就那样死在了他的面前。而凶手只是一个并没有任何武器的普通女性。那么,那个时候,在盛怒之下,他不是应该直接冲到海崖之上与自己拼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