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怎么了”杨静察觉到李亭曈情绪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方才他们离开后,山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杨静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没事。”李亭曈摇摇头,挤出一副勉强的笑容。
她该怎么跟表妹说这些话。
难道她要说她很害怕,害怕原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回到这副身体。难道要说她很惶恐,惶恐陆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些话,她该怎么说,她说不出口呀。
而且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不是杨静的表姐,她和杨静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她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亲人,她不过是一个来自异世的魂魄罢了。
想到这,李亭曈更失落了。
她叹了一口气,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她大概是想家了。
杨静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到李亭曈的模样,便不再言语,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想来表姐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所以才这么困扰吧。
她既然不能开导表姐,那就好好地陪着她吧。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连马车外的金子和十一都察觉到了马车内的诡异氛围,两人也不再嬉嬉笑笑。
一行人就这么安静地回到了侍郎府。
一进门,李亭曈就带着杨静去给老夫人汇报了今日的行程。桃花源的事和书院里的不愉快自然是半个字也没提。只说了青松书院的山长让她明日再去一趟。
老夫人听了又惊又喜,这孙女果然是有福的。
最早能得无尽大师另眼相待,而后又被李院判收为关门弟子,现在还能让青松书院的山长亲自开口邀约,这孙女了不得啊。
青松书院的山长可是东沧的知名大儒,但他的影响力却不局限于东沧。在西番、南疆、北域都有文人尊称他一声老师。
因为他曾写过闻名天下的诸子百家书,里面记载了他毕生所学。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东沧人就不让这本书流传到其他国家,反而四处游走,给各地的学子们讲课,最后才在青松书院落脚。
若是得了穆清正的一句美言,曈儿今后在金都的贵女圈可就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这么想着,老夫人看李亭曈越发顺眼了起来。
“明日再去,记得谨记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都要有章程,莫要惹恼山长。”老夫人仔细交代到。
“是,孙女记下了,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出任何差池。”李亭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乱来。
老夫人瞧着她没有恃宠而骄,心底更满意了,拉着她的手轻声言语道:“待你十月出嫁,祖母会多给你添一些嫁妆的。”
李亭曈沉默不语。
若是往日,她一定会配合老夫人做戏,演出一副待嫁姑娘的羞涩模样,再说几句打动人的话。
可现在她心乱如麻,一句话也没说。
老夫人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拍拍她的手背道:“晚上留在睦元堂陪祖母用膳吧。”
说完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杨静,连忙补充了一句:“静丫头也来。”
李亭曈不好驳了老夫人的好意,只得点头。杨静见表姐答应了,也不好推辞,便跟着一起留在了睦元堂。
一顿饭李亭曈吃得索然无味,她心里一直纠结着那件事,所以吃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用完饭后她便拉着杨静告辞了,不愿意多呆一分钟。
好在老夫人也没有勉强她,让她回了凭澜苑。
李亭曈叫了下人给她打了一桶热水,在里面跑了足足半个小时,差点将丫鬟们吓坏了。
她起来后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躺在床上看着身上被水泡得发白发皱的皮肤,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
“咯吱”一声,窗户大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出。
李亭曈吓得从被窝里探出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却看到了陆策。
“你怎么来了”李亭曈傻眼了。
自从上回夜间偷溜出来被山长逮到后,陆策再也没半夜翻墙来过。
“你怎么哭了”陆策看到李亭曈眼角的泪珠顿时慌了,两步并作一步地冲了上来抱住了她。
“没事。”李亭曈胡乱将脸上的泪擦干,挤出一个软软的笑,笑得陆策心里更难受了。
他都来了,她怎么还在逞强
“你都哭了还说没事,快说,谁欺负你了。李亭萱还是梁氏”陆策才不听李亭曈那个违心的话,看着她的眼泪他只觉得心抽抽的疼。
“没人欺负我,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了呢。”李亭曈依旧开不了口,轻轻将脸贴在陆策的胸膛上。
“下午那会我看你上了马车神色有些不对劲,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所以今夜便赶来了。”陆策老实道出了自己过来的理由。
没想到这话惹得李亭曈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怎么了昭昭你告诉我好不好”陆策都快急疯了。
李亭曈抽泣着抱紧了陆策:“你对我太好了,我太感动了,所以就哭了。”
陆策被她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拍拍她的脑袋说了一句傻姑娘。
见李亭曈还是抽抽噎噎停不下来,陆策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上的泪珠吻去。
李亭曈被他这个举措震撼到了,一时间居然止住了眼泪。
“乖昭昭,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呀。”陆策看她呆呆傻傻地模样,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太可爱了。
陆策顿时心头一动。
他好想亲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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