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琼见他手脚动了动讥讽一笑:“周围没人,既然你不吃这颗心脏我便吃你的吧。”
说罢知琼猛地伸手向前袭来。刚要靠近陆玉宝,陆玉宝竟然从袖中扬起了一把胡椒粉。那胡椒粉呛人又辣眼睛,知琼双手捂住眼睛尖叫一声。陆玉宝撞开知琼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知琼怒极,哪肯放过陆玉宝,紧追着出了巷子。陆玉宝奔出巷子,没头没脑地竟然扎进了人堆里。
方才陆玉宝等人入城时追捕知琼惹出的乱子不到片刻便被这庙会的氛围掩盖了过去。兖州城的人又似狂欢一般在街上闹腾着。
那一张张面具,兔儿爷的,昆仑奴的,在烈日之下竟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陆玉宝跌跌撞撞,知琼左手的血腥味隔着许多的人他还是能闻到。那心脏温热黏腻的质感还贴在他脸上。仿佛他的脸上还沾着腥红的碎肉,陆玉宝不停地擦着自己的脸,一心想甩掉那血腥气。
知琼紧随着陆玉宝跑向了大路中间,那件披在身上遮掩身份的布袍早就不知道扔去了何处。
其中一个路人看着知琼愣了一愣还是认出了她来:“诶,这不是知府夫人吗?”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汗毛倒竖。知府夫人不是好几年前便死了吗?除了五年前时序变动天生异象,有不少刚入土的人又活了过来,吓坏了不少人之外,之后便再没有人复活。
当初兖州也的确有有一些复活的人,但可没听说知府夫人也活了过来!
虽然对于死人复活一事,不少人已经有过经历,但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仍然心里怕得慌。
那路人道破知琼的身份,周围的人也纷纷驻足看了过来。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竟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是……是知府夫人?”
知琼看着面前几十上百双眼睛看着自己,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瞬间的怯懦。她小心翼翼地退了半步,那双一直在诡异转动的眼睛竟然停止了转动。她看了看自己带血的左手,脸上露出了些不可置信神情。
“诶?知府夫人手上怎地有血?”一个把面具抬了起来,看着知琼的手有些不解。记忆中的知琼还是多年前在路旁粥棚施粥的模样。那样菩萨般的女子,和鲜血哪有半点关系?
“跑。”知琼惊惶地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吼道:“跑!!”
那围着她的人,脸上竟是不解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要跑,更不知道应该跑向哪里。
他们不怕她。因为她是他们的知府夫人,是这兖州里当家的娘子。
但他们应该怕她的。
“噗”的一声,最初认出知琼的那个路人,被什么东西划了手。那人也当真是不小心,竟然划到了自己的手腕动脉,鲜血自手腕处潺潺流出。
他离知琼最近,喷薄的鲜血带着腥气、热气喷在知琼脸上,划过知琼的嘴角。那人下意识地想抬头给知琼道个歉,一抬头却蓦地顿住了。
此时的知琼眼眸变了色,赤红一片不停转动,像厉鬼,像野兽,总之,不像人。
那人正欲惊叫出声,却忽然之间胸膛一痛一凉,再低头时,自己的胸前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窟窿!
他双腿一软,在知琼面前蓦地跪下。
知琼高高举起手中的心脏,挑起嘴角狞笑着。众人骇得傻了眼,站在知琼面前呆若木鸡。
知琼微抬起头,阳光照在她原本细长的脖颈上。她的喉头似饥饿的人看见珍馐一样不停地涌动着。她狰狞地张开嘴,将那颗带血的心脏放入自己嘴里吞了下去:“第十颗,还要更多。”
“跑!”陆玉宝嘶吼出声。
众人被陆玉宝的喊声惊醒,四下逃窜。可骚动人群哪里逃得开?不过相互推搡,拥挤踩踏。不等他们逃走,自知琼身上长出的藤蔓便袭向众人。那些藤蔓就似触手一般,直直穿过路人的胸膛挖出心脏来。
那一颗颗心脏落入知琼口中,她是走火入魔一般,将一颗颗心脏吞入腹中。
陆玉宝拔剑挡在一个路人面前,一剑向那触手般的藤蔓砍了过去。那藤蔓被陆玉宝斩下,落在地上如同扭动的青虫。
但陆玉宝只有一双手,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就在这一瞬间很快藤蔓又剜去了几个人的心脏。何况那被斩掉的藤蔓又迅速长了出来。
兖州庙会俨然成了知琼的盛宴,她每吞食一颗心脏便会长大一寸,藤蔓也会多出几条。就在众人惊叫嘶吼乱做一团时,一阵风将被围困此处的兖州百姓托了起来。随后兖州百姓便被这阵风暴躁粗鲁地给扔去了一边。
知琼见自己到手的美食都不在了,顿时发起狂来,转身就要追去。只听“锵”地一声琴音,空中郁垒与白珞二人,一黑一白凌空落下。
陆玉宝一抬头,正好与白珞四目相对。白珞见他脸色惨白,眉头微微蹙了蹙,捏了个风字诀顺手也把陆玉宝扔了出去。
陆玉宝凌空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地臀部落地砸在了姜轻寒面前。
白珞站在知琼面前,见知琼已经比在洞穴里时大了三倍不止。身上藤条之间挤压着的心脏不知又多了多少颗,密密麻麻的看得人恶心。
“孽畜!”白珞一声清啸,虎魄顿时向知琼袭了过去。
金光刺眼,知琼浑身的藤条被尽数斩落。知琼尖叫一声就要逃。没想到刚转身,身后便有几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拦住了去路。
知琼前方站着白珞与郁垒,后面站着薛惑,侧面站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