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城内张灯结彩,庙会之中人山人海。那结了彩灯的酒楼之上用彩绸结了五彩的花朵自三层高的楼顶坠下。那酒楼下,各路奇人各显神通。耍大刀的、口吞长剑的、唱戏的,周围全都围满了人。
白珞与郁垒当先追回兖州城,可这庙会之中许多人带上了面具。知琼逃回兖州如同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
白珞一跃跳上城楼。郁垒也跟着上了城楼。
白珞见郁垒跟来,心中知晓他这一路上怕是跟着自己进了兖州,但想到在玄阴池那日郁垒冷漠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出言相讥:“圣尊这么跟着我,莫不是想让在下亲自道谢的才是。”
郁垒知晓白珞还在为玄阴池那日的事情生气,也不辩驳,淡声道:“在下只是好奇这隐神异鬼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已。”
白珞懒得再与郁垒多说,足尖在城墙上轻轻一点掠过庙会中的人群,直奔向那结了彩绸的酒楼屋顶。
酒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相互拥挤着,陆玉宝等人也从城外追了进来。他见白珞站在高处便在人群中仔细找着。
白珞猫着腰在那高楼顶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楼下的人群。忽然见到那踩着高跷的人晃了晃,头顶的碗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一人带着面具,披了件布袍自那高跷之间穿过。
白珞绀碧色的瞳孔微凛,纵身一跃自楼顶跳下。白色锦靴向那披着布袍带着面具的人当头压下。
那带着面具的人连头都没抬,撞翻那踩高跷的人,推倒面前的人群向前跑去。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踩高跷的人摔在地上摔得不轻,连声哀嚎。
这一下子惊变,人群顿时乱了起来,就好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倒处乱撞,相互拥挤。玄晁挤过人群,声嘶力竭地喊道:“琼儿!”只不过他的喊声被如浪潮般嘈杂的人群声盖过。
兖州城因地势平坦,整个城里的街道也是纵横交错,处处相连。知琼穿行在街道之中,左转右转的竟然很快又失去了踪迹。
白珞与陆玉宝、姜轻寒、薛惑、姜九疑、叶冥等人兵分六路,在兖州城内围追堵截。
陆玉宝与姜九疑同时追着知琼,跑到一个岔路口知琼竟然不见了!
姜九疑指了指其中一条岔路:“陆老板你走这里,我去前面!”说罢二人分头追着。
陆玉宝沿着那条岔路不一会儿就追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那巷子竟然是个死胡同,四周是低矮的围墙,是几户穷人的小宅子。
这死胡同比城内冷清很多,巷子小,大路上的喧嚣似被隔绝在外。院中传来“咯咯咯”的几声鸡叫。
陆玉宝跑得满头是汗,见这巷子清净掉头就往外跑,刚跑了几步便顿住了脚步。一旁的小院门开了一条缝,隐约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陆玉宝心道不好,赶紧推门走了进去。见那躺在地上的人是个老妪,一双眼睛灰白无神,许是原本就是个瞎婆子所以今日没有去庙会。
她的胸腔被人撕了开来,心脏处是个巨大的窟窿。
陆玉宝方才看清这老妪的惨状,身后一阵风便当头袭来。陆玉宝转身欲跑,却被一股大力压得倒在地上。
知琼一手拿着还在滴血的心脏,一手卡住陆玉宝的脖颈。她看着陆玉宝,眼眶虽然并不突出,却在不停地转动着。她张口说话时,喉管里总是伴随着一阵“嘶嘶”的声响,喷出的唾沫带了腥臭的味道。
知琼俯下上半身,咧嘴笑道:“你比那个老太婆好吃一点。”
说罢知琼又俯了俯身,在陆玉宝的脖颈处用力嗅了嗅,忽然她面色变了变又改了注意:“不,不如这颗心先让给你吃?”
知琼左手托着的那颗心早已不会搏动了,鲜血顺着知琼的手腕流向她的手臂。陆玉宝惊骇地看着知琼左手的那颗心脏,仿佛那心脏是鲜活的!那颗心脏被陆玉宝看在眼里似乎又活了过来,在知琼的掌心里一下又一下地搏动着!
陆玉宝只觉得随着那老妪心脏的搏动,自己的心脏也跳动如擂鼓一般,在胸腔中撞来撞去。知琼将那颗心脏放在陆玉宝的嘴边,笑得诡异:“来,你也试试,味道可好了。”
陆玉宝拼命挣扎着,一双腿胡乱在地上蹬着。但没想到此时的知琼力气如此之大!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知琼的钳制!他只能拼命地将头转向一边,却又被知琼钳住了下巴!
他紧闭着嘴巴,害怕一张口,知琼便将那颗心脏整个塞了进来。他不敢张口自然也无法呼救,内心一片绝望。
那颗带血的心脏被知琼缓缓地压向陆玉宝的唇边。陆玉宝紧闭着嘴,知琼塞不进去便发了疯似的用那颗心脏在陆玉宝脸上胡乱揉着。揉得陆玉宝一嘴一脸全都是血。
一滴鲜血顺着陆玉宝的嘴角滑落进他的齿缝、舌尖。血腥味顿时在他嘴里弥漫开来。陆玉宝喉头一阵热流涌来,他控制不住猛地吐了出来。
知琼有些嫌恶地直起身子。陆玉宝趁着知琼力道松懈的瞬间,赶紧爬了起来。他顾不得逃,甚至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污。他站起来之后还是忍不住喉头腥甜,扶着墙剧烈呕吐起来。
他吐得厉害,吐得腿脚发软,头晕眼花。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便开始吐出酸水来。可饶是如此,陆玉宝觉得那口中的血腥味仍然散不去。此时若是知琼要取他心脏,他就是那案板上的肉,只能任知琼取了心去。
可此时知琼却没动,反而似觉得有趣一般看着陆玉宝:“这么好吃的心脏,你竟不爱吃?”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