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长的虽然不算漂亮,可也是相当水灵的,前几日大姑娘封了郡主,她身价也沾光算是高了,毕竟她成了郡主身边的大丫头。
两日前,她娘来找她,说隔壁王大娘和户部尚书府的管事登门,说户部尚书庶子的正妻上个月难产之后不能再生育,所以尚书府欲替尚书庶子求一良妾,王大娘与户部尚书府管事的婆姨相熟,便举荐了在镇国郡主身边当差的春杏,谁知来一问才知道春杏是签了卖身契的。
户部尚书府的管事转身就要走,硬是被王大娘给劝了下来,王大娘舌灿莲花不断跟户部尚书府的管事说春杏好话,说春杏在郡主面前如何得脸如何受宠,若是开口赎身郡主肯定允准。
她娘也怕这好姻缘飞了,一个劲儿的点头打包票,户部尚书府的管事这才说,看在王大娘的面子上,只要春杏能赎身,这事就能成。
春杏娘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忙不迭的来找春杏,说家里还指望着她当上勋贵人家的姨娘,接济家里两个弟弟读书。
春杏听了心也扑通扑通直跳,户部尚书家的庶子春杏见过,在大姑娘回来前几日,她向夫人求了恩典回家,路上被人偷了荷包买了东西没钱付,险些被人当做贼,便是户部尚书家的庶子出面解围。
所以,她笃定是那户部尚书的庶子对她生了情。
她娘见她不反对,便让她来找郡主求个恩典,赎身回家。否则跟着郡主回了朔阳,还怎么照顾家里。
这几日春杏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同郡主开口,既然今日郡主愿意赐恩典……让佟嬷嬷给她寻户好人家,不若她就趁机求郡主让她赎身。
白卿言倚在临窗软榻上,手捧着书脊,一手端着圆口青花绘缠枝莲茶杯,也没有追问今日春杏怎得如此殷勤。
等春杏替白卿言绞干了头发,见春杏出去了,这才跪在白卿言脚下幽幽唤了白卿言一声:“郡主……”
“还是唤我大姑娘吧。”白卿言放下杯子,翻了一页书,“你有事相求?”
春杏咬了咬唇:“正是,大姑娘五月初便要回朔阳,可我爹娘都在这儿,奴婢想向大姑娘求个恩典,赎身……”
她抬起视线望着跪地叩首的春杏,轻声道:“你我主仆一场,等佟嬷嬷给你找好了人家,成亲时佟嬷嬷便会将你的身契还于你,你不必着急。”
她声音顿了顿又问:“还是,你已经有心怡的人了?”
“回大姑娘,我娘她……已经给我寻了一门亲事。”春杏说这话时耳根泛红。
原本这话是不应该说的,她一个卖了身的丫鬟,爹娘没有这个资格给她寻亲事,该嫁谁全凭是主子一句话。
听春杏这么说她合了手中书本,浅笑着:“这是好事,你娘给你寻的那户人家,靠得住吗?人是做什么的?公婆怎么样?”
倒不是白卿言对这事感兴趣,只是春杏那一对爹娘是个什么心性她听佟嬷嬷提过,怕春杏的爹娘为了银子,将春杏胡乱许人,到底主仆一场,总不能看着她入火坑。
春杏耳朵更红了:“是……户部尚书府庶出的六公子,因为六公子的正妻难产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想寻一位良妾传宗接代。”
户部尚书楚忠兴的庶子?
白卿言眯了眯眼,户部尚书楚忠兴明面上是曾经信王的人……可实际上是左相李茂的人,虽然楚忠兴藏的深,可得益于上一世的经历,白卿言还是知道的。
她垂眸看着府跪在地上的春杏,眼神淡了下来。
平常人家的正头娘子不愿意做,却要上赶着去尚书府做庶子的妾室。
她没有恼,随手将书本搁在黑漆小方几上:“春杏,这是你娘的意思,还是……你也是这个意思?”
春杏摸不清楚大姑娘这话是恼了还是没恼,一时间不敢说,咬着唇低头不吭声。
“春杏,勋贵人家的妾室,哪怕是良妾也只是一个奴婢,将来的孩子不能唤你娘亲,不能同你亲近,若照你说的尚书府六公子的正妻难产伤了身子,那就更不可能把孩子放在你身边养,甚至……还有在生产时去母留子的。这些后宅阴私咱们国公府没有,不代表别的府邸没有。”白卿言循循善诱。
这话往深里说,白卿言怕春杏听不懂,只能挑拣些她听得明白的说。
毕竟,春杏从来到她身边开始,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能说通了……主仆俩别闹的太难看,也算是全了情分。
春杏听到白卿言这话,身子一抖。
“可即便是咱们府上,姨娘身边虽然有丫头伺候,衣食无忧,你见过哪个庶子庶女同姨娘亲近了?你又见过咱们府上哪个姨娘敢不要命寻上姑娘公子的?姨娘虽然不用在主母面前晨昏定省清庵,可连自己的院子都不能出。”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春杏,人的心不能太大。姨娘从古至今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勋贵人家的姨娘更不好当,一个不留神就丢了命!倒不如让佟嬷嬷给你找一家富庶人家,为人正妻来的舒坦。”
春杏想到那日给她解围的英俊公子哥,咬着下唇,可是她相信尚书府的六公子对她是有情的,有尚书府的六公子在,一定会护着她的。
春杏眼圈发红,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对白卿言叩首后,抬头道:“望大姑娘成全。”
白卿言抿着唇,搭在书本上的手轻轻抚着书本边缘,见春杏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又道:“春杏,你可知道尚书府挑你做他们府上庶子的姨娘,或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