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侯爵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一叹,他低瞄自己怀中尴尬且僵硬的女子,此时的气氛恰到好处。
上官侯爵心悸却故装稳重,他压着音量,生怕自己会惊吓对方,小心试探道——
“皇后喝多了,不如……今晚就留宿在孤王宫中如何?”
纳兰灵遥是喝醉不假,但是也不至于到了毫无意识,任人予取予求的地步,况且她也知道上官侯爵的为人,随人城府深,倒不失是一个君子,做事十分有分寸。
这些时日她总是拒绝上官侯爵踏入自己寝殿,身边的下人都觉得过意不去,有意提醒自己——
“皇后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呢?真士不再是从前的南湘真士,而是权族的皇后,主君要求同房,也是在合情合理的范畴内……皇后总是将主君避之门外……这……这一日两日还好……时间久了,难免……难免会让人嚼舌根去……”
纳兰灵遥何尝不知道这利害关系,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想自己被自己的好姐妹算计,被上官侯爵强行霸占的那一个晚上,自己就觉得屈辱难忍。
纳兰灵遥这口气不顺,怎么可能遂了他上官侯爵的心愿呢?
她依然态度强硬冷漠,而上官侯爵却未曾有过一日向自己施加压力,大概是他已经清楚自己是哪里过不去,所以这才转变了态度,以求以柔克刚。
上官侯爵八面玲珑,他清楚纳兰灵遥对自己冷漠无比的态度,大概是那一晚上自己太过心急,霸王硬上钩的举动彻底伤住了对方的自尊。
上官侯爵何尝不后悔自己那一晚上的举动,认错了人办错了事,被人深深算计,还企图逃单不负责任,这都是他上官侯爵的手段。
纳兰灵遥能够如期嫁给自己已经算是万幸中的大幸,自己还能够奢求什么?
自己想尽办法去弥补自己的过失,绞尽脑汁去讨好眼前的女子,也不知道自己图了什么?
明明这个小女子,自己从来都没有用正眼多看过一眼,甚至觉得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自己,对她的态度可以用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来形容……
而谁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想一个孙子一般百般讨好对方,人家还不把当回事,生生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吃了闭门羹无数,还要继续送上门去——当真是欠的很!
两个人其实现在都非常在意对方,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个让灵遥放下身价,让侯爵放下顾虑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了面前,两个人砰然行动一瞬,自然是顺应着局势,顺理成章发展下去。
灵遥虽是满面羞涩,却还是借着酒劲儿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那么渴望这个男人,理智告诉她,作为天门的弟子,绝不能沉沦于酒色**之中,这样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堕落的娼妓一般,寡廉鲜耻求欢,丢人现眼没品。
她明明一直这样恪守清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自己就变得不像了自己……
男人还真是恐怖的物种,在如何铁石心肠的女人,到了这里,这内心变得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鬼使神差下,灵遥竟然点了点头,她暗自想到,反正今天我喝多了,若是明日对方质问自己起来的时候,就说自己昨晚上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搪塞过去……
就这一次,灵遥就这一次……
上官侯爵竟没想自己没有把握的试探,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他喜出望外,却习惯性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仅仅只是嘴角微股,脸上染上了一丝喜色。
上官侯爵起身间,一手揽着灵遥的腰肢,而灵遥却羞得两眼不敢睁开,装模作样地低头揉着太阳穴,故意表现出一副醉意盎然的模样来。
上官侯爵迷情一瞥,右手稍稍一使劲,将灵遥横腰拦起,抱了起来。
灵遥心跳猛地加速,她抿着嘴,微微皱眉时,脸上红晕一下子蹿到了脖子根。
上官侯爵不动声色时,脚步稳健且无声,向后寝殿走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疾呼——
“报——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上官侯爵顿现厌烦急躁,一声闷吼,斥责道:“多大的事情有孤王与王后行周公之礼重要!那个没有眼力价儿的!这般不会挑时间!!”
听到这里,灵遥竟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哪里知道上官侯爵等了这一天等得多不耐烦,早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好不容易等到了这绝佳的时机,谁人敢搅局,他上官侯爵不恼火才怪呢!
门外传话官听到这里,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小声回禀道:“陛下……陛下……小的知罪……但是……但是兹事体大……小的不敢不报……”
上官侯爵抱着怀中佳人,站定了脚步,心浮气躁,闷吼道:“赶紧说来!”
传话官额间流汗,吞吞吐吐道:“长公主府上……长公主府上出大事情了……长公主……长公主拔刀绞腹……腹中孩子不保……长公主……长公主性命垂危……”
“什么?”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双手一松,噗通一声——纳兰灵遥毫无预警摔落在地,那叫一个实在痛快。
上官侯爵登时急上眉梢,已然没有闲情雅致与自己皇后享乐鱼水之欢,大步流星而去,一把拉开了房门,满头焦急颜色。
“你刚刚说什么?长公主怎么了?把话给我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