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烂漫,西普瓦图通往维希镇的公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这条当初赈灾时使用大量灾民修建的公路,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平直宽阔而坚实的公路两则遍植松柏绿树,郁郁葱葱。
北边洛基山下的原本荒芜的山坡上,更是一片绿意盎然,那里栽满了茶树,许多身穿蓝色罩衣的女工穿插其间忙碌着。再过一些天,今年第一批新茶就要采摘了。
卡尔玩累了,躺在奥黛丽的怀里睡着了。肖恩骑着马与她的马车并行。
“他……没回来?”奥黛丽突然问。
“谁?”肖恩一时没反应过来。
“波西!”
肖恩看了她一眼:“你都知道了?”
“听你的语气,我果然猜对了。”奥黛丽忽然舒一口气,“如果我不这样问你,你还要瞒我多久?”
肖恩有些悻悻然,这个女人足够聪明,居然使诈。
“前几天我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但我猜到这一定是波西。”奥黛丽道。
“夫人,不是我想瞒着你,也不是欺骗你。因为我无法证明波西的无辜,何必扰你清静?”肖恩解释道。
“事实上,我也很难相信波西是如此的阴险和恶毒,但我绝不允许任何有对卡尔不利的事件出现。这很可怕,一想到发生在卡尔身上的恶毒事情,甚至他父亲的死也可能也是一场阴谋,我就难以原谅他。”奥黛丽神情低落,“我不惮以最恶毒的诅咒,许下毒誓。如果波西真的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为何不敢来见我?”
“波西受了很多苦……”
“可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倍受折磨,只有看到卡尔欢乐的身影,我才会暂时忘掉这一切。”
奥黛丽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又怕眼泪会滴到在她怀中的卡尔,连忙用一只手绢擦了一下双眼。
梨花带雨。
“夫人,我不能告诉你波西的下落。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波西已经有了仇人的线索。”肖恩道,“我请求你为此保密,波西也向我发誓,他只要五年时间来解开这个谜团,否则我会亲自把他带到你的面前赎罪。”
“肖恩,是什么令你如此信赖他?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轻易相信一个人。”奥黛丽转过头来,她的眼睛有些红肿。
“夫人,当一个男人遭遇荣誉、身体甚至生命的无情摧残之后,仍然坚强地活着,只为一个信念时,多半这个信念已经成为他活着的唯一的理由。”肖恩道,“他对自己堂兄的友爱和尊敬,不比夫人你少;他对侄子的关心和疼爱,也不比夫人你来的廉价,他对家族的荣耀和责任超过任何一个姓罗宾逊的。夫人,你印象中的波西-罗宾逊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能令一个曾以家族为荣的人,忍受众叛亲离和一身骂名所带来的痛苦?”
奥黛丽点点头:“也许你说的对。你刚才说,波西……嗯,他找到了线索?”
奥黛丽美丽的眼睛看着肖恩,肖恩坐在马背上,伏下身子,凑在车窗边,就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肖恩的亲密举动让她很不适应,但当肖恩说出那个名字,奥黛丽神情剧变,因为激动双唇差点吻到了肖恩正要收回的脸上。
“这怎么可能?”奥黛丽惊呼起来。
“请你回到罗恩堡后,仔细想想,或许有什么线索。”肖恩道。
说话间,就到了维希镇。
肖恩直接将仍在惊疑不定的奥黛丽送到了罗恩堡,这才返回玫瑰园。
躺在榕树下的躺椅上,仆人送来了茶和报纸。
毫不意外,报纸上分别两派意见,一派大力赞扬皇储,说他是帝国可靠的未来,迅速恢复帝国粮仓的和平和秩序,另一派则说这场平叛行动应该更早一点结束,因为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农时,龙江流域至少明年才能真正恢复。
肖恩感兴趣的则是有关各地因为平叛和自卫所组建的各个民团的安排问题。不管怎么说,这些地方民团在平叛中是出了大力的,妥善地安置他们也是应有之义。
大部分民团将会解散,这既是国家对地方势力的某种防范,也是因为国家没法养活太多的军队。
但也有人主张将其中最有战斗力最正规化地民团,直接转化为地方守备军,甚至点了热那亚民防军的名字,认为这样的一支受到皇储和施密特将军称赞的民团解散,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浪费。
事实上,叛党在龙江流域掀起的叛乱,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地方守备力量的不足,帝国把太多的军事资源放在北方边疆,让叛党有了可乘之机。
关于热那亚民防军的未来,肖恩率军返回普瓦图时,曾经跟拜恩总督有过探讨。
拜恩希望这支军队存在,一是他可不想再看到如狼人这样的势力在自己治下作乱,二是这支军队的存在让他征收120税有了借口,尽管下一次征收还得等到1833年底。
尽管一些热那亚的特权人士和富人们,常常好了伤口忘了疤,让他多掏一点钱就像死了娘,但在过去的一年里,有一些人忽然发现因为有民防军的存在,他们赚了不少钱。
热那亚的商人在奥特山脉以北很是活跃,如果说过去一年发大财的是京畿省的那些军火供应商,那么热那亚人也跟着自己的子弟兵进军路线发了笔小财。
就肖恩来说,他已经对这支军队产生了某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独占**。
但如果热那亚民防军转化为地方守备军,尽管要受到地方制约,主要承担的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