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使者来过地府后,冥王便隔三差五出去,不是去天族商议降魔一事,就是往人间跑。
同样都是一方君主,九夭却听说天帝从不亲自动手操劳这些事,都是吩咐手下人去办。
与他相比,冥王可谓是鞠躬尽瘁。
九夭既然答应了留守地府,冥王离开时,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地府。
起初一两日还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到了第四日,就有鬼差来通报,说有人闯入了妖域。
九夭赶到时,闯入者已经被杀了。
她看着躺在妖域边缘,血肉模糊尸首分离的尸体,辨认不出是鬼是神。
既然会被杀,应该不是妖。
平白无故跑来送死,究竟有何目的?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思索片刻后,九夭脸色微变,看向身旁的鬼差,“传令下去,不准鬼差议论此事,泄露消息者,格杀勿论。”
冥王说过,九夭的命令就同他本人的命令一样,不可违抗。
再加上九夭辞严厉色,鬼差不敢怠慢。
“把尸体抬走,查明其是鬼是仙。”
吩咐完后,捂住鼻子的九夭转身离开了妖域。
她当年与妖族牵涉颇深,之前闹事的三头妖都识得她,不宜久留。
身后红云还在头顶张扬,她就迎面遇到了两个个天族打扮的人,被鬼差引着往这边来。
九夭将他们从下往上扫视一遍,衣着穿戴皆像天族的仙官。
“二位是?”
其中一人神色傲慢,“我乃随侍川旭太子的天魁星君,这位是天钺星君。”
九夭考虑到此刻的她代表地府,便忍下心中的不屑,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知二位星君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我二人奉太子之命来看看地府可有魔头踪迹,不料刚到这里,就听说妖域出事了。”
这位天魁面色冷淡,说话时恨不得以鼻孔视人。
他身旁的天钺则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九夭微微一笑,“死了一个人,不打紧。”
她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天魁无礼的脸上,看看他到底有多高贵。
天魁冷哼一声,脸色铁青,“姑娘这叫什么话,妖域虽在地府,却与三界安定息息相关,所有差错,只怕你们冥王大人逗担当不起!”
天钺拉了拉他的衣袖,似在提醒他不能失礼。
九夭迈动步子,越过两位星君,自顾自往前走去。
“星君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几个妖怪打架时失手罢了,若川旭太子觉得他能让那些妖静如处子,我想冥王大人不介意将妖域移到天族。”
听天魁的语气似乎有意找冥王和地府麻烦。
且他还是川旭的手下,令九夭不得不对他心生警惕。
天魁大步赶上九夭,提高了嗓门,“姑娘此言差矣,当初是各路仙君一起商量将妖域设于地府,冥王自然要对它负责,我们好意说一两句,姑娘倒回一箩筐,当真是目中无人。”
九夭听他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了委屈的架势,暗叹他不愧是川旭太子的手下。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九夭拍掌笑道。
天魁听出她在暗骂川旭,顿时怒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快到孟婆府时,九夭驻足停下,转身看向天魁和天钺,“二位星君既然是来查看地府是否有魔头踪迹的,就请自便,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罢,她就丢下那两个星君,往孟婆府方向走去。
天族太子的手下而已,她派两个鬼差跟着即可。
“站住!”天魁喊住她,“我会如实像天帝禀报妖域一事,你们地府还是做好准备吧。”
九夭回眸看向他,眼神凌厉,“随便,来人,将尸体送予两位星君,就当做见面礼。”
天魁揪住此事不放,九夭开始怀疑派人擅闯妖域,是川旭的阴谋。
否则怎会前脚出事,后脚他的人就来纠缠不休。
与其相信是机缘巧合,九夭更愿怀疑人心叵测。
天魁见鬼差抬着一个尸首分离难辨真容的尸体放到他们跟前,顿时暴跳如雷。
“九夭!你这是欺辱川旭太子!”
九夭散漫地看着他,“原来星君知道我的名字?方才是你说要禀报天帝,我怕你无凭无据,不好污蔑地府,便做了个顺手人情,星君到底有何不满?”
冥王已与川旭撕破了脸,就算他清清白白,川旭也能编排出一些事来。
既然如此,那就谁也不必给谁留情面,走着瞧便是。
“你你你血口喷人!”
天魁指着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天钺星君,还是快些带天魁星君去查探魔头踪迹吧,免得误了大事。”
九夭说着又瞥了一眼尸体,轻笑道:“二位星君放心,冥王自会派人将这尸体亲自送到天帝面前,希望不是你们天族的人才好,不然出现在地府的妖域太说不过去呢。”
天钺颔首微笑,什么都没说,拉着天魁离开。
但是天魁用力甩开他,脸涨得通红,怒瞪着九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天族故意派人来地府为非作歹吗?”
九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露出无辜的神色,“天魁星君冤枉,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说不定是我地府哪个不听话的鬼差呢,不过鬼差被妖杀害,就是地府家务了。”
地上躺的那人到底是何身份,其实对地府并无任何影响,九夭只想查明真相了。
如若是仙潜入妖域,就是天族管教不严,如若是鬼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