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修仙?”
衡山山巅,九夭看着练习吐纳的萧景修。
山风吹起她的衣裙,若一抹红霞流连青山翠林间。
盘膝而坐的萧景修缓缓睁开双眸,语气平淡,“厌恶了世俗生活,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从九夭脸上飞速掠过,停留到远处的翻涌云烟。
九夭撩了撩被风吹起的青丝,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顺着萧景修的视线看去,正好有几只雀鸟钻入云中消失不见。
“也好,跟风止仙君学些本事,日后就算回了盛京,也能保护好自己。”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景修,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他走马玩乐,观花饮酒的模样。
就算他一本正经地坐在山巅,被巍峨气势衬着,九夭也觉得这副皮囊还是最适合“纨绔”一词。
“保重。”
她轻吐二字,转身离开了。
萧景修眼神慌乱,看向九夭的亭亭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在林间小道等待的风允允看到九夭这么快就回来了,迎上去问道:“你同萧景修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问他为何来衡山。”
明明说了不来,可九夭到了衡山,还是忍不住来见萧景修了,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见过后,心安了一些。
风允允拿着一根竹枝,甩打这幽径旁的树叶,“只可怜了那贤王妃,这才成亲多久,夫君就跑到衡山修炼,她定沦为了笑柄。”
九夭想起萧景修醉酒那晚,她与冥王送他回去时,贤王妃说的那些话,不禁替那个聪慧的女子感到惋惜。
“这一切的开端,不过是我初遇萧景修时嘴馋,随他到酒楼吃了顿饭。”
虽感慨颇多,她却内心坦然,世事的缘法大多如此。
“放心吧,爹爹会认真教他的,我也会照顾他。”
风允允朝她眨眨眼睛,绽开甜甜的笑容。
九夭并非特意来看萧景修,而是找风止有事。
可风允允将她带到风止的住处后,却未见他的人影。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的风允允困惑地搔搔头,“爹爹方才说就在这里等你啊,怎么不见人?”
“无妨,我们等等吧。”
九夭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桌上放着一壶茶。
她用手背探了探,茶水滚热,应该是刚沏好的。
她给自己倒了热茶,抿了一口,“还是衡山的茶好喝,用水讲究。”
“是吗?”风允允揭开茶壶盖子闻了闻,不以为然,“我不喜欢喝茶,还是果酒好喝。”
九夭放下茶盏,余光瞥到了西南角郁郁葱葱的树,“咦?这院中何时多了一棵相思树?我记得之前那个角落什么都没有。”
风允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诧异不已,“爹爹何时种的?我早上来都没看到呢。”
九夭闻言,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拿起茶壶,走到那棵相思树前,作势要将滚烫的茶水倒在树干上。
她手中的茶壶刚微微倾斜,相思树就突然消失了。
风止凭空出现,坐在了九夭方才坐的石桌旁,他用仙术夺过九夭手中的茶壶。
“臭丫头!我刚沏的新茶。”
“那棵树怎么没了?”风允允指着墙角,又看了看风止,“爹爹,你平白无故变成树做什么?还不如变只小兔子,说不定能跟月牙说话呢。”
风止瞪了她一眼,“什么兔子?我是你爹!”
九夭笑吟吟地走到他身边,将白白净净的手摊开伸到他跟前,“东西拿来吧。”
风止犹犹豫豫,一番磨磨唧唧后,十分不舍地摸出梦行镯,拍到九夭手上。
“好好用,为了改造这镯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知道了。”
九夭将冰霜凝结而成的梦行镯放置于半空中,对着它施了个咒术。
一颗冰晶从梦行镯上脱离出来,绕着风止飞速转了几圈后,回到了晶莹剔透的梦行镯上。
九夭心满意足地收回梦行镯,戴到了皓腕上。
风止幽幽地看向她,“你把我的模样收到梦行镯做什么?是不是想变成我的样子来做坏事?”
九夭摩挲着手腕上冰凉的镯子,微微一笑,“您老放心,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目睹一切的风允允觉得改造后的梦行镯十分新奇,扒在九夭身旁,饶有兴趣地瞧着镯子,“九夭姐姐,能不能给我玩玩。”
“不行,变了模样就不好变……”
九夭本想说变了模样就不好恢复原貌,可她说到这里,想到风止方才随随便便就现出了真身。
“师父,莫非……”
她举起戴着梦行镯的手腕,期待地看着风止。
风止喝了一大口茶,得意地摇头晃脑,“没错,它不仅能让你随意变幻自己想要的模样,还能随意恢复样貌。”
不过这是沽山老仙看了他香囊里的纸条后,高兴之下白白附赠的。
九夭朝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师父颇得我心,”
本来梦行镯能随意变幻指定模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如今还能随意恢复,可以算得上法宝中的上上品了。
“拿去玩吧。”她将镯子拿下,递给风允允,并将咒术教给了她。
风允允迫不及待地将镯子戴上,默念咒语后,九夭与风止只见她原地变成了一只小白兔。
“我去同月牙聊会天,一会就物归原主。”风允允的声音从小兔子嘴里传出来。
风止看着白兔一蹦一跳离开院子,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