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镜外,天后看着瘦得不成人样的川旭,心痛不已。
“旭儿,你再忍两天。”
她虽抓住了魔徒,还从他身上找到了冥王勾结魔族的罪证,但对于川旭是否与魔族有关一事只字不提。
又因如今天帝的人日日夜夜看管着,她一时间无从下手。
面色蜡黄的川旭,看着镜外憔悴的天后,“母后,你私自派人调查的事被父帝知晓,他没怪你吗?”
天后抬手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面颊,摇头笑道:“没有。”
天帝的人与她的人在追捕那魔徒时碰到了,双方大打出手,最终天后的人抓到了魔徒。
天后本想将那魔徒做个手脚,若他不肯替川旭洗清冤屈,便将他除掉,换个自己人顶上。
谁知还未得逞,天帝就知晓了此事,并勒令她立刻将魔徒带来见他。
来不及下手的天后只得照办,可天帝依旧对她的阳奉阴违怒不可遏。
不仅打了她一耳光,还将她身边人撤走了一大半。
天帝只对冥王感兴趣,根本没想过要利用魔族洗清川旭的冤屈,甚至有意要将川旭困在苦镜中。
川旭看出了天后在骗他,但她既然不愿说,他也没有再问。
“父帝肯定同众仙君说冥王是冤枉的吧?”
天帝素来如此,明明有狼子野心,却要装得仁义至极。
当初他大哥身受重伤回来,天帝当着仙官的面几度哀恸失控,直言悔恨不已。
天后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
“没错,他越维护冥王,众仙君便对此事更重视,生怕他将冥王错放了。”
她的夫君,仙族的至尊,将“伪君子”三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想来,当初教川旭教得还不够好,他的谦恭贤良得到了众仙君的一致赞誉。
说不定就因为如此,天帝对他生了忌惮之心,就同他忌惮川煜一般。
早知如今,就该让川旭装疯卖傻,如此才能躲过他那父亲丧心病狂都猜忌。
天后离开苦镜前,川旭叮嘱道:“母后,这些日子你受点委屈,服些软。”
天后越是表现得顺从无助,他被放出去的可能就会越大。
天后点点头,“你放心。”
她已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天帝面前哭诉成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之切,天帝虽未全信,但对她的态度好歹缓和了一些。
川旭背靠着苦镜坐下,在他身后的镜子里,一个身影模糊的红衣女子被人前后夹击,鲜血从她身上飞溅出来。
这个情景一遍又一遍在镜子里重复,笼罩着无助与绝望的气愤。
川旭猜测天帝多半会故技重施,不会直接对地府动手,但会利用妖族或魔族。
当年他就是这样一箭双雕,灭了妖族,除了神女。
——
冥王前脚离开地府,后脚就有鬼差急忙忙来寻九夭,说有妖潜入了地府,欲前往妖域,幸好鬼差及时发现了。
九夭赶到时,十几个妖怪正与鬼差大打出手,地上死伤一片。
“大胆妖孽,竟敢到地府造次!”
九夭厉声喝道,白玉剑脱手而出,飞向打斗的人群,强行将妖怪和鬼差分开了。
这十几个妖怪道行深厚,一般的鬼差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判官等鬼吏也只能与他们堪堪打个平手。
看到九夭出现,鬼差们仿佛吃了定心丸,纷纷松了口气。
领头的蒙面妖怪看了九夭一眼后,飞身朝他冲来。
九夭周身被淡淡的红光笼罩,无数根红线在她身后铺天盖地,延伸开来。
她从容不迫地抬起手,掌心的红色光团蓄势待发。
“让我们劫走妖域的同族,以后妖族誓死效忠于冥王大人。”
蒙面妖怪人还未近身,他用灵力发出的声音就传入了九夭耳中。
九夭闻言,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用灵力护住自己,“我凭什么信你?”
若妖族肯效忠于冥王,不仅解了妖族之困,也能减了她心中所虑。
听命于冥王的妖族,不必担心他们作乱。
而收服妖族的冥王如虎添翼,不必畏惧天族的虎视眈眈。
“千年前天帝散布虚假消息给妖王,声称神女欲灭掉妖族。
并表示他虽是天帝,却也不得不遵从神女之意。”
“你想说什么?”
“后来天帝与妖王联合,不仅放妖王上天族引来神女,还派心腹暗中打伤神女,神女因此不敌妖王,从此陨落。”
底下的鬼差看着一动不动的二人,询问判官,“大人,他们在做什么?”
判官略加思索,严肃道:“在比拼修为,这比真刀真枪的开干还要厉害。”
鬼差听了,看向九夭的双眼流露出敬佩之情,“幸好咱们地府有九夭姑娘。”
听了蒙面妖怪的话,九夭心里对当年发生的事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若那妖怪不是在挑拨离间,她的死多半与天帝有关。
且冥王与风止也说过类似的话,并让她远离天族中人。
“就算你所言是真,我又凭什么让你们走?”
妖域里所关的妖,有不少与她有仇,放出来怎会服她?
“天帝的狼子野心,明白人都看得通透。
暂且不论日后如何,如今联合对付天族,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蒙面妖怪说的有道理,可九夭却不信他。
倘若大家都与天族不睦,各自为战对付天族,也没什么不妥。
况且她也无法辨别这到底是不是天帝的诡计?
也许他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