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父帝。”
川旭朝着坐在帝位上的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就算下一刻他们父子俩要互相残杀,此刻他也要把礼数做足,绝不能落人话柄。
威严十足的天帝端坐帝位,面色也比平时严肃,似在宣布自己的主权。
“近日九渊下的九头怪经常到凡间伤人,本君想让你前往斩杀,你可愿意?”
川旭从容应声:“既然是父帝的命令,儿臣自当遵从。”
他的兄长便是这样伤重不起,如今天帝竟又故技重施。
不过也没有比铲除凶兽更好的借口了,不偏袒自己儿子的天帝还能搏个大公无私的美名。
等川旭领命离开后,一个了什么。
天帝听后脸色铁青,暴跳如雷,“混账!他竟然真的敢勾结魔族!”
之前听人提过,他还以为那是谣言,毕竟勾结魔族对川旭的美名并无半点好处。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起来,“九渊下凶险得很,派人暗中帮一把太子吧。”
“是。”领会其意的黑衣人应了一声,消失在了殿中。
川旭辞别天后,带着天魁天钺前往九渊。
九渊地势凶险,与九头怪搏杀时,带再多的人也没用。
故地重游,他站在九渊边上,低头俯视而去,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到清亮的仙鹤鸣叫声。
川旭让天魁天钺先行下到渊底寻找九头兽,他自己则独自进了风花雪月居。
他怕诛杀九头怪后,身上的血腥气会污了风花雪月居这块净土。
花田一如既往,自顾自静静地盛开。
但看到竹楼旁的小树时,他震惊得目瞪口呆。
顾不得多想,他踩着花田奔向竹楼。
但是推开门后,里面空荡荡的,并无任何人的影子。
他的欣喜激动顿时变成了失落,垂头丧气地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
可目光蓦然顿在了屋内桌上的一瓶花上,花枝插得精巧秀气,绝不是玄霄的手笔。
他茫然四顾,眼神慌张,“是你回来了吗?”
旋即,他苦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回来,千年前他亲眼看到瑶姬被杀,那日的鲜血至今还蒙着他的眼。
轻嗅花香,静坐片刻后,他离开了风花雪月居,大概从此以后都不会来了。
千年里他也只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他担心自己的恨意太深,会迫使他毁了风花雪月居。
“若你选择我,而不是玄霄,如今定还在花田里翩翩起舞。”
看了最后一眼后,他飞身往下。
天族的人都知道他被天帝派出来诛杀九头怪了,所以这九头怪他必须要杀,好趁机树立自己的威严。
不过九头兽要杀,他自己也要全身而退。
等他下到渊底时,天魁的腿受了伤,天钺正在帮他治疗。
川旭闻着浓重的血腥味,捂住了鼻子,“怎么回事?”
天魁大声叹了口气,恼怒道:“我们还未找到九头怪,其他凶兽倒遇到了!”
他看着自己腿上狰狞的咬伤,不禁有些羞愧。
天帝派川旭来此地的目的,天钺已经和他说明了,可他不禁没有帮着找到九头怪,还一来就受伤了。
“小心点。”
川旭扫了一眼浓雾重重的山林,但等他看向别处,方才扫过的山林瞬间变成了狂风呼啸的荒原。
这就是九渊底,凶兽成群,地势随时随地都在变化,天气也阴晴不定。
只有大雾始终都笼罩着一切,仿佛有意拦住闯进来的人,保护这片诡异神秘的土地。
狂风中夹杂着血腥味,还有花草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心生恐惧。
天魁擦了擦被吹到脸上的泥土,嚷嚷道:“殿下,这地方大着呢,我们如何寻找九头怪?”
帮他包扎好的天钺站起身,指着东南方向,轻吐道:“水。”
可是下一息,东南方向就成了寸草不生荒漠。
川旭面色凝重,拧眉道:“九头怪虽生活在水边,可这里的地形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且毫无规律可寻。”
且不说诛杀九头怪了,想找到它都困难重重。
天钺两手指碰了碰鼻头,声音和他的人一般,毫无情绪,“九头怪嗜人血。”
天魁闻言,伸手就要去扯自己伤口的绷带,“用我的血引它出来便是,我个子大,血多,味重。”
天钺赶紧拉住他,摇了摇头。
川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味大?我怕你把九头怪熏跑了。”
天魁抱住自己的腿闻了闻,困惑不解,“正宗的血腥味啊,哪能熏跑?”
川旭觉得若非看在打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他肯定早就将天魁赶出了星圳宫。
虽然天魁为人仗义,事事都冲在最前头,打起架来也绝不含糊,可就是少长了个至关重要的脑子。
三人正欲继续前行,天钺突然站住,朝川旭递了个眼色。
川旭微微点了一下头,冷厉的余光暼向身后。
接着,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挟着灵力,同时飞身后退。
等天魁反应过来时,方才距离他们十丈远的地方,已经躺了两具尸体。
“是天族的人!”
天魁看着他们的尸体惊呼道,但是眼前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十几个黑衣人将川旭和天钺团团围住。
他提着狼牙刀,朝那些人冲去,川旭和天钺也对那些人发起了攻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