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正看着石头发愁时,一个带着戏谑语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块石头都挪不动。”
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阿眠扭头望去。
不知何时到来的玄霄站在酒馆门口,讥诮地看着她。
身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材,衬得他更加狂妄嚣张。
“今日不卖酒,客官请回。”
阿眠冷冷说道,转身往后院走去。
虽然玄霄给了她昂贵的灵药,但她受伤也是因他养的穷奇而起,故阿眠懒得与他多话。
她刚走到后院,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以及一阵啪啦哐当的声音。
不会又有石头掉下来了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去,却发现酒馆内的大石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堆得小山一般高的碎石。
除此之外,酒架上的酒坛有大半都掉落到地上,摔裂开来,酒水撒了一地。
阿眠目瞪狗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副惨象,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玄霄!我要杀了你!”
“你不应该谢我吗?”
玄霄举着手里的开山斧,坦然自若地说。
气得双颊发红的阿眠指着大门,怒吼道:“谁要你帮我啊!滚!”
她颤抖着走到架子前,蹲下去看向满地的酒水,扑鼻而来的酒香过于浓烈,呛得她直冒眼泪。
“赔你。”
玄霄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放到酒柜上。
阿眠站起身,将钱袋甩到他身上,愤恨道:“不必了,你走吧。”
被毁掉的这些酒,她至少要酿个小半年。
看着那些归于地上的酒水,她莫名的难过。
小时候,她捏了个娘亲模样的泥人,却被兄长一脚踩扁了。
后来,她又捏了个父亲模样的泥人,兴冲冲地拿去给娘亲看,但是娘亲看都没看,就扔到了水里。
不管她捏什么,似乎都会被家里人不屑一顾地毁掉。
……
再后来,她学会了酿酒。
那些初次品尝酒的人没有将酒倒掉,而是欣然喝下,这令她觉得十分欢喜激动。
从未有人如此珍惜她的心意,令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带给别人快乐,故酒水于她而言,意义非凡。
而玄霄,就那么毫不在乎的,毁掉了它们。
一股挫败感从阿眠心底油然而生,她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它们。
就像那两个泥人,以及后面更多的心意……
玄霄看着失魂落魄的阿眠,神色微动,随后恢复平日里的淡漠,“不可理喻!”
阿眠抬头看向玄霄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是它们给了我最初的快乐啊。”
如果没有这些酒,她都不知该如何继续活下去,更不会知晓旁人口中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蹲在地上,与满地酒水告别后,阿眠缓缓起身,开始清理乱糟糟的酒馆。
难过归难过,酒馆还要继续开下去。
如果被人看到她方才那副模样,定会以为她是抠门,
她本想自己修缮屋顶,刚准备爬上屋酒馆损坏严重,来帮你修一修。”
阿眠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吕老伯年轻时虽干过泥瓦匠,可现在毕竟年纪大了,阿眠不放心让他爬低上高的。
“你一个小姑娘,不好做这些粗活。”
吕老伯说着,就顺着木梯爬上了屋顶。
阿眠拗不过吕老伯,只得他帮忙修好了屋顶。
她本想送两坛好酒相谢,但被吕老伯婉拒,只要了一碗黄酒。
阿眠抬头望着完好如初的屋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被玄霄扰起的落寞与伤心消减了许多。
——
第二天,玄霄的酒馆不再免费送酒,阿眠以为归去来的生意会重新好起来。
结果除了常来常往的几位酒客,生意依旧冷清得可怜。
她向人打听了以后才知道,他们酒馆不仅统统都是好酒,而且酒价十分便宜,相当于半卖半送。
且负责卖酒的芍药姑娘热情洋溢,兴起之时还陪客人喝酒,深得酒客喜欢。
打探到酒价后,阿眠觉得如果自己也好喝酒,也会选择他们家。
她开酒馆时为了生存,人家可能只是为了玩,无法与之相比。
用罢午饭,阿眠伸了个懒腰,关上门爬到了后院的屋顶上。
阳光正好,既然没什么客人,不如躺在屋顶睡个午觉,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为酒馆生意太过冷清,阿眠不得不想些其他的谋生。
好在她除了酿酒,还因家族的缘故,识得些草药。
无事便去附近山林采些草药,送到医馆也能换得几个钱。
若运气好得了昂贵的草药,那也可抵酒馆好几天的收入。
只是生活相比从前清苦了许多,至少不能每天都吃鸡腿了。
这日,她卖了草药,收好几十个贝钱,欣赏着沿路的草长莺飞,哼着歌谣,脚步轻快地返回酒馆。
从医馆返回酒馆,中间要穿过一片树林。
林中树木葳蕤,林花烂漫,暗香浮动,景色十分怡人。
谁知她刚坐在林中歇脚,就遇到了姚生。
那日他被玄霄打伤后,阿眠就再也没见过他,还以为他病死了。
“阿眠妹妹,听说你最近生活清贫得很,要不要跟哥哥过啊?”
姚生拦在她面前,贼眉鼠眼地笑道。
阿眠见他面黄肌瘦,一脸病相,懒得与他计较,便绕道走开了。
被玄霄废去灵力的姚生,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