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看到玄霄带着阿眠归来,面露错愕。
她特意等玄霄外出才设下了这个圈套,没想到阿眠还是被他救了。
若被玄霄知道是她在背后操控此事,定饶不了她。
她笑吟吟地走到阿眠面前,关切道:“阿眠怎么跑出去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阿眠瞧她一脸真诚,不好黑着脸,便也挤出笑容,“有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她不确定此事是否与阿罗有关,但阿罗对她绝无好心。
神农族的游山性子倔强,为人刚直,他既然已经开始怀疑她,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伺候玄霄饮酒时,阿眠开口道:“兵器铺有芍药,不太需要我,我想离开。”
玄霄还未回应,阿罗就道:“莫非姐姐是怪我招待不周?你就住在这里吧,人多热闹。”
阿眠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玄霄的回应。
阿罗的挽留若是发自真心,那也是真心为了方便害她。
玄霄看出了她的担忧,不以为意道:“你既是我的婢女,我自会护着你。”
“可是……”
“别可是了,去帮芍药做饭吧。”
阿眠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阿罗打断了。
芍药看到主人递过来的眼色,立刻将阿眠往厨房里拉,不给她再次同玄霄开口的机会。
阿眠万般无奈,她不仅要应付神农族的兵士,还要防着阿罗主仆二人,还不如离开梨花镇。
她倒很想问一问玄霄,如此对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腰酸背痛的阿眠照例爬上了屋顶。
只是不知为何,兵器铺的屋顶,远没有归去来的屋顶坐着舒适。
月色似霜,铺满了整个小镇,将弯弯绕绕宽宽窄窄的道路染成了银白色。
晚风撩起她轻薄的面纱,似要一窥真容。
不远处传来一阵犬吠,是神农族的兵士在抓捕可疑之人。
神农与九黎的战争,真的要开始了吗?
九黎的蚩尤为了百姓不断发动战争,夺取更多的土地。
而神农族的炎帝,为了守护一方水土,不得不与九黎军队大动干戈。
阿眠分不清谁对谁错,都是为了各自百姓而已。
梨花镇地处东夷,神农的兵士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抓人,东夷这是明目张胆地偏向神农。
东夷又与轩辕交好,听闻轩辕黄帝的长子,就是在东夷长大历练的。
如此一盘算,九黎已是孤军无援。
阿眠曾去过九黎,那里群山万壑,鸟兽众多,百姓热情奔放,她甚是喜欢。
她有些害怕,害怕九黎会在此役中覆灭。
清新的风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酒香,打断了阿眠的思绪。
玄霄握着酒坛,在她身侧坐下,“发什么呆?”
阿眠摇摇头,淡然一笑,“没想什么。”
犬吠声越来越近,她的思绪也跟着难以平静。
估计此番搜捕下来,九黎的探子在梨花镇多半再无立足之地了。
“吵死了。”玄霄抬手一挥,所有的犬吠声戛然而止,黑夜顿时寂然一片。
然而才静下来没多久,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别跑!”
“站住!”
是军士追捕细作的声音,他们一路追到了兵器铺后面的小巷子。
阿眠探身俯视,发现被追捕之人是蜜饯铺的老板娘风玲珑。
游山挡住她的去路,厉声道:“再不束手就擒,本将军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玲珑横眉冷对,不屑道:“你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阿眠诧异不已,不禁喃喃自语:“她竟然是九黎的细作。”
风玲珑就像她卖的蜜饯一样,甜美温柔,惹人喜爱。
虽然不喜甜食的阿眠与她没有过深的交情,但也喜欢看她浅浅的笑容。
玄霄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回身边,“自身难保之人,就别多管闲事了。”
“没想多管闲事。”阿眠抱膝而坐,抬头望向月轮。
皎洁月光照进她的双眸中,宛若星辰坠人间。
玄霄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
阿眠尽力忽视身后小巷的打斗声,问道:“你让我莫要多管闲事,那你为何救我?”
玄霄沉默良久,方缓缓开口:“你酿的酒不错,死了太可惜。”
阿眠白了他一眼,刚准备爬下屋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令人心惊。
游山手中的长戟刺进风玲珑的肩膀,血腥味顿时在风中弥漫开来。
自知是死路一条的风玲珑惨笑了几声,“死又何妨?我风玲珑无愧于九黎百姓,无愧于少主。”
她望向九黎的方向,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流淌而出,停驻在脸颊上。
“她非死不可吗?”
阿眠站在屋顶边沿,低头盯着风玲珑。
玄霄收回去拉她的手,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游山望向阿眠,她的脸部轮廓在面纱下时隐时现,但是一直看不到真正的面容。
他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风玲珑,“归去来的老板娘阿眠,你可识得?”
风玲珑跪坐在地上,无力地靠着墙,“同是梨花镇百姓,自然识得。”
游山用长戟指着她,再次问道:“她是不是九黎细作?若你老实回答,我可以放过你。”
风玲珑扯起苍白的唇角,冷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整个梨花镇的百姓都是九黎的细作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废话了。”
阿眠瞧着她坚毅的目光,大有悲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