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在这里,就自己看着办吧。”
九夭退到一旁,饶有兴趣地看向冥王,她倒要看看冥王会如何处置这个他放任已久的狐妖。
月华再次跪倒在冥王跟前,抓住他的衣袍央求道:“恩公,不要把我送到妖域,当初可是你将我救下的啊!”
“闭嘴!”冥王从她手里扯出衣袍,往后退了退。
一旁抱臂而立的九夭看得津津有味,咂舌道:“啧啧啧,原来恩公真的是你,合着风止仙君与这狐妖并无关系,只是为了帮你才缄口不言,此番深情厚谊真是令人佩服。”
话虽如此,她免不得要去向风止好好请个罪了。
“你也闭嘴。”冥王没好气道。
月华眼泪低垂,用衣袖擦了擦后,仰起脸楚楚可怜地看向冥王,“恩公,对不起,是我给你惹来了麻烦,事已至此,你就带我走吧,我保证洗心革面,再也不做坏事了。”
冥王冷冷看着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九夭瞥了一眼梨花带雨的月华,笑道:“如此可人的模样,我见犹怜啊,某些人不好拒绝我也能理解。”
冥王无奈地看向她,被她怄的一肚子气,却又不好发作,“你方才不是困得睁不开眼吗?回去休息吧。”
九夭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如此好戏,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想去睡觉。”
“你!”冥王气得拂袖转身看着月华,严厉道:“你就继续住在衡山。”
月华婆娑泪眼中流露出失落,啜泣道:“恩公安排,月华自然要遵从,只是不知恩公可会来看月华。”
冥王还未回应,抱臂靠在树干上看戏的九夭就站直了身子,冷冷道:“他会不会来看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不了解冥王对狐妖的心意,不过就算冥王对月华有情有意,她也会杀了月华。
冥王与月华的感情是一回事,她与月华的仇怨又是另一回事。
月华怒目圆睁,扭头看向九夭,恶狠狠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对你忍让再三不过是看在恩公的面上,绝不是因为我怕你!”
“放肆!”冥王呵斥一声,警告道:“你若敢伤九夭,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月华跌坐在挂着露珠的草地上,指着九夭,痛哭流涕,“恩公,你都看到了,是这个女人咄咄逼人,非要置月华于死地啊!”
九夭揉了揉发疼的头,“哭哭啼啼真是吵闹。”
她走到月华身边,看了一眼冥王,“此事与他无关,是我二人之间的仇怨,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兰城之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那日若非孟婆及时赶到,她只怕已经没了性命。
冥王叹了口气,明知九夭脾气倔,他竟妄图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九夭,我曾救了你一命,如今就将这一命抵在她身上吧。”
九夭闻言,有一瞬心像是被剑刺中了那般疼痛。
她冷笑一声,扬起下巴答应道:“好,千年前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从此一笔勾销。”
如此她倒也轻松些,只是便宜了月华,明明是狐妖,明明天底下所有妖怪都要被关在妖域,就因为她有冥王护着,就可以逍遥法外。
她不屑地看向冥王,讥讽道:“说什么铁律如山,只不过当时这座山压的不是你在乎之人罢了,真是虚伪!”
冥王大可明目张胆护着月华,也可以为了月华与她为敌,这些事九夭都可以理解。
但她却厌恶他整日将铁律挂在嘴边,背地里却又做着违背铁律之事,她替地府十万鬼差感到心寒。
冥王紧皱眉头,看着愤愤不平的九夭欲言又止,但什么解释的话语都没说。
“千年前?”月华缓缓站起来,沉吟道:“不对啊,千年前救了一次,兰城也救了一次,恩公分明救了你两次。”
她抬起头,挑衅地看向九夭。
九夭诧异地看向冥王,“兰城不是孟婆救的我?是你?”
她顿时恍然大悟,一开始她就怀疑孟婆怎么会打得过月华,但她觉得孟婆不会骗自己,不曾想到头来会是这样。
“我不希望你误会成我对你太好,故命令孟婆隐瞒此事,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冥王解释道。
说罢,他厌恶地看向月华,“我饶你不死,不代表我可以纵容你,若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当心你的舌头!”
月华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扣进了肉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有什么好误会,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九夭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山上走去。
来日方长,她还愁找不到机会杀了月华么?
只是可惜了堂堂正正的冥王,竟为了一个狐妖污了清誉,不知地府中人得知了会作何感想。
千年来,为了搜捕残余世间的的妖怪,不少鬼差出去了就再也没回地府。
孟婆有一本厚厚的册子,里面记载的是每个消失了的鬼差的生平,甚至有些还附加了画像,喜好等。
目送九夭隐于山林后,冥王看着月华,再次警告道:“你该明白自己的立场,若再与他人提及你我之事,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月华忙提裙跪下,将头贴在地面,“月华明白自己是一个该死的妖怪,方才情绪激动下说错了话,请恩公饶恕。”
冥王面色冰冷,眼中是隐忍的怒气,“好自为之吧,看到九夭就躲远一点,她不是会乖乖听我话的人。”
说罢,他拂袖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