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傅九卿打断了傅正柏的话,“死于我幼时,至此从未出现过。爹,我没有母亲,这话以后不用再说了!”
傅正柏面色发青,目色微滞的盯着他,半晌没吭声。
临了临了,也只是一声长叹。
“院子里的事情,靳月会处理妥当,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养病吧!”傅九卿起身,“四哥那里,我会派专人去照看!”
之前的守望已经被处置了,傅东临一走,剩下的那些人自然得第一时间被清理干净。
“此前救我的是不是靳月?”傅正柏问。
傅九卿站在床前,眉眼微垂,瞧着床榻上病弱的老者,从一开始傅正柏就没瞒过他,关于他的真实身世,其实羽淑皇妃曾经叮嘱过,不许傅正柏透露真相,权当他是傅家的儿子,一辈子都是。
但傅正柏终是没有照做,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父亲的疼爱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母亲在身边,尤其是年幼的时候,所以他曾经逃离过,想要去寻找那一丝半点的母爱。
事实证明,生而不养的母爱,不要也罢!
“是!”傅九卿回答,“是她!”
闻言,傅正柏竟是欣慰一笑,“是她!果然是她,我瞧着那气势,就不是寻常女子可有,原来真的是她,是她就好,是她最好!”
说到这儿,傅正柏抬头望着傅九卿,“我放心了!”
傅九卿敛眸,他知道傅正柏的“放心”二字源于何处,有靳月这样的好功夫,不管傅九卿身在何处,只要靳月能守着他,便是安然无忧!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傅九卿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不管在大周还是北澜。”
傅正柏鼻子酸涩,打着褶子的面上肌肤,有些略微抽动,他几番张嘴,可话到了嘴边都没能说出来,不管是一句“可还回来”却怎么都没勇气说出口。
“等事情结束,我们再回来!”傅九卿拂袖出门。
那一刻,傅正柏猛地坐直了身子,颤颤巍巍的扶着床沿,努力侧身去看傅九卿离去的背影。
管家进门,瞧着傅正柏险些摔下床,慌忙搀了一把,“老爷?老爷您这是作甚?”
“他说,他还是会回来的。”傅正柏握住管家的手,“会回来。”
即便不是亲生,可养了这么多年,早就当自己的亲儿子了,何况还是她生的……
“五公子瞧着冷冰冰的,可这心里是热的!”管家笑道,“老爷放心吧!”
傅正柏点点头,“自然是放心的,该收拾的该打理的,你悄悄备着!”
“是!”管家颔首。
从房内出来,傅九卿便转回了上宜院。
不过是在傅正柏房内坐了坐,没想到,靳月竟回得比他还要早一些,此刻就在花廊里站着,指尖捻着秋千绳,轻轻的拨弄着秋千。
“这么快?”傅九卿笑了笑。
靳月骤然扬唇,朝他奔来,“相公这是去了爹的院子?”
“是!”傅九卿牵着她往房内走,“方才在想什么?”
靳月扭头望着他极是俊美的侧颜,“北澜有秋千吗?”
脚步一顿,傅九卿转身面对着她,两人立在檐下,竟是谁都没说话。
一旁的君山见状,示意明珠和霜枝一道退下。
三人离去,周遭无人,唯有小夫妻两人,面面面相觑,各自心有波澜。
“我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但不是太清楚!”靳月开口,眸中流光婉转,“以前在燕王府的暗卫所习武,磕着了头,醒来后有些事情便不大记得……但是这阵子,好似能记起一些了!”
傅九卿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记起了什么?”
“我曾与一人说过,来日我若住进大宅子,必定要按个秋千,到时候就我一人独坐,不与他人共享。”靳月目不转瞬的盯着他。
傅九卿问,“这话,同谁说过?”
“只同他一人说过。”她如实回答。
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俄而,锐利的唇角略微松动,终于扬起了迷人的弧度,傅九卿含笑将她拥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发心,嗓音沉沉,“看在你这么厚待的份上,他便一直记在心里!”
“是你!”她羽睫微垂,唇角笑意渐浓,“傅九卿,你个大骗子!”
坑蒙拐骗又如何?
强取豪夺又怎样?
现在她站在他身边,以完好无损的模样,将下半生交付到他手里,他心安理得的守着她,总好过望而不得,一人黯然。
相遇的时间不对,便什么都不对。
如今,恰好。
“还想起了什么?”傅九卿牵着她进门。
房门合上,靳月忽然甩开他的手,“你都记得,为何不说?”
“我若是说了,你还是不记得,岂非更难受?”他反唇相讥,坐下来的时候,直接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膝上,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既然不记得,权当是重新开始。”
靳月眉心微蹙,“你的病还没好,仔细着!”
“我又不是和尚!”他圈着她不放,“三房的事儿,处置完了?”
靳月点头,想要拂开他不安分的手,奈何男人对于某些方面,简直可以用兴致勃勃和无师自通来形容,这世上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改变生物的……本能。
“傅云骁不想和离,不过是不服气罢了!”靳月闷哼了一声,双手已然环上他的脖颈,耳根略有些泛红,“我我自然、自然不会……嗯?”
傅九卿饶是坐着抱她,亦比她更高些,这会正好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