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
先上来的是罗捕头,凑近了仔细的嗅着,眉心微凝,“哎呦,好像真的有股味儿,像是尿骚味。”
一般来说,人的尿骚味不会这么重,毕竟此处空旷,何况……谁还能跑这空地上来撒泡尿,若是真的憋急了,定是寻个僻静处,或者没人的犄角旮旯,哪怕是树底下都比这儿来得体面。
安康生也觉得奇怪,“去问问!”
罗捕头点头,让底下人去问问,看谁在这儿撒过尿。
不一会,衙役来报,说是没人在这儿撒过尿。
“前几日下过雨,就算有……也该冲散了,不可能还到现在。”安康成愣了愣,“除非是刚留下不久!”
“味儿这么腥,应该是动物的。”靳月自言自语。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样可怕的东西,下一刻她忽的又一个喷嚏,面色微微泛青。
“送少夫人回去!”傅九卿眸色幽幽的盯着她。
靳月抿唇,知道他大概不太愿意,她插手这事,当即点头离开。走的时候,靳月又回头看了一眼墙角的位置,心里觉得莫名的怪异,但一时半会的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她望了望傅九卿,只看到一袭白衣立在夜色中,分外耀眼。
“少夫人,走吧!”霜枝催促。
靳月点头,抬步离开。
屋子还算干净,只是酒坊里的屋子,关上窗也能闻出被酒味浸染过的气息,淡淡的,却时不时的往人的鼻孔里钻。床榻上放着墨狐大氅,瞧着很是眼熟。
“这不是……”靳月诧异,伸手去摸了摸,油光水滑,的确是上好的墨狐氅子,“是傅九卿的氅子?”
难怪她方才见他一袭白衣,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原是他少了这护身的氅子。
“公子说,酒坊里的被褥都带着酒味,饶是新作的褥子亦不外如是,少夫人许是会睡不惯,可以用这氅子将就一夜!”酒坊的管事躬身行礼。
底下人提着热水进了屋子,然后将炉火升起,快速合上房门离开。
霜枝到了点热水在水盆里,“少夫人,您洗把脸歇着吧!外头的事,公子会处理妥当的,一会老爷定也能赶到,您放心就是。”
靳月没说话,只是坐在床沿,伸手摸着油光水滑,厚厚的大氅。
他时刻都披着这氅子,双手依旧那么凉,可见是真的畏寒怕冷,外头的风那么大,现下没了这氅子,怕是要冻坏了吧?
“少夫人?”霜枝将帕子递过去,瞧着发愣的少夫人,心下微恙,“少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此前少夫人在院中打了两个喷嚏,霜枝心惊,难道少夫人受了寒,所以……她颤着手想去摸靳月的额头,可又不敢真的伸过去,毕竟主仆有别。
“傅九卿住哪间屋子?”靳月问。
“哦,奴婢倒是忘了,要跟您说一说这酒坊的事,少夫人莫要着急。”霜枝忙道。
眨着眼睛,细细瞧着自己少夫人,神志清楚,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靳月抱紧大氅,“你说,我听着呢!”
“这酒坊里酿的酒,都是运往京都城附近的,用的酿酒方子,是对外保密的。傅家的果酒产业做得最好,各处都建有酒坊,每处都有不同的特色,京都城这儿,数桃花酒最为出名。”霜枝说得头头是道。
在靳月听来,就跟早早背下来似的,如数家珍般熟练。
“傅家回到京都的消息一传开,京都城内必定有人不高兴。”霜枝撇撇嘴,“难保不会惹出点阴招,对付咱们傅家,所以少夫人以后定要小心。”
靳月眉心微挑,“傅九卿让你背这些东西,你怕也费了不少精力,勉强通过考验。”
霜枝张了张嘴,终是没能想出合适的话来,只得讪讪的喊了声,“少夫人……”
“他住在何处?”靳月接过霜枝手中的帕子,擦了把脸,人也清醒了不少。抱着大氅,喝了口水,靳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带我去找他。”
“奴婢不熟!”霜枝忙跟上,“奴婢也是头一回来。”
“他让你背下说辞,竟没让你背下酒坊的地形图?”靳月皱眉。
霜枝摇摇头,软着声音低语,“是君山让背的,不是公子……”
“还不都一样?”靳月抱着大氅走在二楼的回廊里,长长的回廊也不知通向何处,楼上那么多房间,底下还有那么多房间,这边是蒸场,那边是酒糟池,还有用来烧制酒坛酒缸的泥窑。
别看杯酒入喉来得痛快,酿酒过程却是丝毫马虎不得,错了一点,酿出来的酒,味道就会完全不一样。 “到底……在哪?”靳月犹豫了一下。
因为后院出事,原本在酒坊里干活的工人都被带到了前厅待着,所以这附近空空荡荡的。屋舍都差不多,靳月绕了一圈也没瞧见半个人影!
“你真的不识得路?”靳月问。
霜枝摇摇头,“奴婢没来过。”
“少夫人?”酒坊的管事行了礼,“您怎么在这呢?”
“管事,我要找傅……嗯,找我家相公!”靳月抱紧怀中的大氅,“他在何处?”
管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少夫人与公子真是鹣鲽情深,委实一刻都分不开,您跟着,老奴这就您过去!”
“谢谢!”靳月领着霜枝,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绕了一圈,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地方,再沿着回廊往后走……
靳月顿住脚步,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