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回到寝殿后,正碰见十阿哥在院子里哭闹,乳母来回地哄着,仍不见奏效。本就烦闷的舒妃,更加内火旺盛,斥道:“连个孩子都哄不住,本宫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乳母慌得连连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舒妃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带着十阿哥下去,少在本宫面前碍眼。”
“是。”乳母忙不迭地抱起十阿哥,落荒而逃。
碧瑶宽慰道:“娘娘,您别跟她们置气,小阿哥还小,免不得吵闹。”
舒妃气得柳眉倒竖,道:“本宫千辛万苦生个小阿哥又有何用?皇上一年到头都都一岁多了,本宫看皇上压根就忘记还有这个儿子。”
碧瑶想劝,却也无从劝起,皇上确实过分了些,都这么久了,连小阿哥的名字都未曾定下来,俨然是将舒妃母子看轻了。
舒妃说着说着愈发气急败坏,道:“她乌拉那拉氏有什么呀,她父亲不过是正四品的佐领,于朝中无权无势。若不是本宫晚她几年入宫,以本宫母家的地位,哪里轮得上她占了凤位。”
碧瑶知道舒妃是气急了,但这话说得委实大逆不道,好在关起院子来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亦不会将这些叛逆之言传扬出去。
舒妃抱怨了许久,才想起了一桩顶要紧的事儿,忙问道:“对了,我让叔父找的人,可有眉目了?”
碧瑶扶着她入了寝殿,低声回道:“叔老爷让人递了话儿,人是寻到了一位,不过这人出身烟柳巷,虽容貌与先皇后有九分相似,但这出身实在是……”
舒妃早气昏了头,一听有机会搬倒皇后,哪里管那人是什么出身,道:“烟柳巷怎么了?那里的女子不更懂如何取悦男人吗?改明儿将她悄悄带到园子里给本宫瞧一瞧。”
“是。”碧瑶恭敬应下。
圆明园虽有侍卫轮守,但终究比不得紫禁城那般严谨,舒妃稍做打点,便将那位烟柳巷的女子带进了天地一家春。
那女子身段娇柔,腰肢盈盈一握,懂了些许宫廷礼数,福身请安道:“叶青青见过舒妃娘娘。”
舒妃听她的声音透着妖媚,似一阵春风,搅得人骨头都快酥软了,道:“你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叶青青缓缓地抬头,眉目弯弯,相视一眼,好似就有万般柔情倾泻而出。
舒妃仔细瞧她,若不是她身上那股子浓郁的脂粉香,光看容貌,确实能以假乱真了。
“你那是什么味儿,这么刺鼻,”舒妃嫌弃地捂了捂鼻子,道:“碧瑶,你带她好好洗一洗这风尘气,穿上宫装,教她宫里的规矩。”
“是。”
碧瑶领着叶青青出了寝殿,费心地打扮了几个时辰,再度带回来时,人清爽了许多,发鬓上戴着扁平绒花,素雅得仿佛孝贤皇后重生了。
只是,叶青青只要稍动一动,那股子搔首弄姿的模样又流露出来了,看来,要想彻底改造她,尚且需要一些时日。
于是,自那日起,舒妃便称染病,连着几日没去给映芸请安,躲在自个儿寝殿里调教叶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