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映芸的二胎之路却特别坎坷。从怀孕伊始,每天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能吐,只能雷打不动地在床上躺尸。
不过几日工夫,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皇帝看在眼里,甚为心疼,只能日日传召黄元御入宫请脉。黄元御这御用太医也变成了专侍皇后一人了。
药方子是开了一大堆,保胎药更是一碗接一碗地送入映芸寝殿。可阿奈端着药碗,前脚刚迈进去,映芸闻见气味就开始干呕,连连斥唤她出去。
阿奈满脸愁容,道:“娘娘,您已经好几天没吃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如何熬得住呢?”
映芸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去把黄元御那老头儿叫进来。”
“是。”
这年纪大的人几乎都有个通病,太过迂腐,映芸之前就领教过黄元御那不会拐弯的脑子,没想到今儿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再这么折腾下去,她半条命都要被折腾没了。
黄元御听闻召唤,即刻进了寝殿跪拜行礼:“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黄太医,免礼,”映芸朝阿奈使了使眼色,道:“赐座。”
黄元御双手拱了拱,落了座。
映芸气血不足,声音亦有气无力,道:“黄太医之前一直是侍奉皇上圣体的,所学的应该是大方脉吧?”
黄元御道:“回娘娘,臣确是擅长大方脉,但其余几科亦有涉及。”
映芸略有不悦,道:“这男科和妇科总有差别的吧,您这天天给我送药,我闻都闻不了那味儿,您怎么还不遗余力地熬药送药,您是嫌我吐得还不够厉害吗?”
黄元御惶恐地起身下跪,道:“娘娘恕罪,臣也是按脉象开药方,娘娘您脉象虚浮,胎儿不稳,固本培元的药必须得用下,还有……”
“好了,好了,”映芸摆摆手,道:“您那一套一套的,一说就能说半天,我也不乐意听。我把您叫进来,是正式通知您,您被解雇了,从明儿起,别再给我送药进来了。”
“皇上他……”黄元御这差没办好,甚是担心他太医院院判之职。
“皇上那儿,我会替黄太医说清楚的,您就甭担心了,”映芸说着,又朝阿奈说道:“送客,再把院子里的药罐子统统扔了,那气味快熏死我了。”
黄元御没法子,只能怏怏而出,眼见着院子里药炉子被撤下去,暗自感慨着,这……这不是胡闹吗?!
他从医数十年,开的方子整个太医院无人能及,皇后娘娘怎还不待见呢?
黄元御被赶出皇后寝殿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了圆明园,众人纷纷感叹,孕中的皇后娘娘,脾气还真大,连太医院耆老的面子都不买账。
令妃将这事儿与顺贵人闲聊了几句,道:“皇上和老佛爷为了皇后这一胎,都寝食难安,现在连黄太医都束手无策。妹妹你擅长膳食,不知可有什么法子?”
顺贵人思忖着,道:“在嫔妾的家乡,曾经是有这么一例,比之皇后娘娘还要严重,任何气味都闻不得,后来机缘中得了一道食谱,倒有些健脾开胃的效果。”